10月24日，来中国访问的美国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在美国驻华使馆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宣布联邦调查局(FBI)北京办事处成立。

　　如果说FBI是个谜，那么在北京开设办事处是个更大的谜。这个办事处会招收中国雇员吗？它和中国的哪个部门联系？有什么权限？到底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中国有关部门合作？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FBI中国办事处设在美国使馆内，对外名义是法律参事(legal attache)。

　　FBI有52个驻外机构

　　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和美国驻华使馆新闻处取得了联系，试图寻求答案，但遭到了婉言谢绝。新闻处官员说，现在采访不是时候，有多家媒体要求采访此事，但都被拒绝了。但她推荐记者去FBI官方网站查找相关资料。

　　记者顺藤摸瓜，在FBI官方网站找到了关于“法律参事”的一段叙述：

　　FBI不仅在美国国内工作，还在52个国家设有分支机构。FBI有一个“法律参事计划”，目的是促进友好交流，和各国同行更紧密地合作，支持国内的行动。具体说来就是和所在国的执法机构联系，利用当地一些资源，从而更好地保护分布在全世界的美国公民的利益。

　　目前，FBI在国外有44个法律参事办事处和4个二级分部。FBI在国外的特工代表的头衔是法律参事、副法律参事或者助理法律参事。FBI认为，在其他国家派驻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防止恐怖行动和犯罪行为靠近美国，威胁美国人的生活和工作。

　　法律参事不仅为各国警察机构的训练提供帮助，而且还执行FBI国内机构组织的、有国际力量参与的行动。法律参事计划的重点是对付贩毒、国际恐怖行动和经济间谍等威胁美国利益的犯罪行为。

　　FBI的法律参事计划受调查服务部的国际行动分部管辖。国际行动分部和美国其它执法机构、国际刑警组织、国外的警察机构和安全官员有密切联系。

　　反恐是主要任务

　　阿什克罗夫特在24日的发布会上表示，他很高兴在江泽民主席访美与布什总统会晤期间来到中国，中美建立联系非常重要，这将为两国未来的合作奠定基础。

　　阿什克罗夫特还说，9·11事件使美国进一步认识到，在执法方面与世界各国合作是紧迫和重要的，而在北京建立的FBI法律联络办事处正推进了中美两国间的法律合作。

　　同样是在10月24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在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今年2月，经中美双方的协商，中方同意美国联邦调查局在美国驻华使馆设立临时办公室，同时中国保留在美设立相同机构的权力。

　　除了合作，还要互相学习

　　联邦调查局在中国设立办事处的任务，一名话，与所在国司法、情报、安全机构保持联系，互通有无。

　　阿什克罗夫特说：“美国执法机构在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首都设立了办事处，对这些重要的举措我很高兴。在北京我们早就设有毒品管制局，和中国同行一起对付贩毒分子；有移民规划局的分支机构合作对付偷渡。现在，我们又增加了FBI办事处，它的职责是对付国际恐怖行动、有组织犯罪、跨国犯罪和其它违反我们两国法律法规的行动。”

　　阿什克罗夫特还乐观地表示，除了合作外，两国还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帮助，维护两国的共同利益。他强调，FBI在中国的办事处和美国在其它国家首都的机构没有区别。

　　反恐怖有两方面含义，一是防范可能发生的恐怖行动，二是为在事件发生后能高效率地作出反应。“前者要求大量的情报搜集，后者则要求有效的行动”。这些事都需要联邦调查局的海外办事处和所在国的执法机构配合。

　　FBI在北京设立办事处，不会仅仅限于反恐怖、反毒品，反有组织犯罪、对付损害美国利益的经济间谍也在它的工作范畴之内。从积极的意义上评价，FBI设立北京办事处，触角伸向中国后，中美两国搜集资料的不同方式由此能够更方便地交流，双方关系也会更加密切。从更高层次看，这也是中美在国际社会上协同一致的一个方面。

　　托尼·劳：首任驻华法律参事

　　随着阿什克罗夫特宣布FBI驻北京办事处成立，一个神秘人物托尼·劳(Tony Lau)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他是FBI首任驻华法律参事；换句话说，他是第一个以公开身份在中国大陆露面的美国特工。

　　在任何搜索引擎里输入托尼·劳，都没有什么结果，记者只是从阿什克罗夫特讲话和答记者问里寻到了一点关于他的信息。

　　阿什克罗夫特发言时，向媒体特别介绍了托尼·劳，还幽默地说：“托尼，可不可以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你一下。”

　　从他的发言里我们所能得到的信息是：托尼·劳是个美籍华人，是一个已经为FBI工作了20多个年头的老特工，他知识丰富，尤其精通中国文化。他知道可以从哪里获得资源，对本职工作驾轻就熟。

　　阿什克罗夫特对托尼·劳寄予了厚望：“托尼是促进两个不同的系统顺利沟通的合适人选。如果有什么计划或行动引起FBI的注意，他会立刻向华盛顿报告。我希望，通过托尼的领导，中美两国的联系、合作将会进一步增强。”

　　FBI特工透露“心里话”

　　对于托尼·劳，我们短时间无法获取更多信息，但从他的同事在网上聊天的记录中，我们可以对FBI的法律参事计划、反恐行动和其他日常琐事多一些了解。

　　2001年3月15日，FBI国际恐怖主义行动分部的主任助理斯蒂芬·杰宁斯在《华盛顿邮报》的网站上和网友聊天，说出了许多“心里话”。

　　有一个自称叫Nairobi的人问，作为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公民，我想成为FBI的特工，应该怎么办？杰宁斯回答说，你想和我们一起工作，非常感谢，但是加入FBI的一个基本前提是你必须是美国公民。如果你是，可以向美国驻你们国家的使领馆咨询详细信息。

　　他在回答中还提到，法律参事必须是有丰富经验的特工，必须有在国外长期工作的愿望。通常需要有高超的语言天赋和人际交流能力，因为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岗位。

　　看来，无论FBI的工资比外企高多少，中国人也没有希望了。

　　杰宁斯在回答提问时说，美国在许多国家设有法律参事，但需要指出的是，就反恐等问题，即使在没有派驻法律参事的国家，FBI也和当地执法机构有紧密联系。另外，他透露FBI把推进法律参事计划列为重中之重，因为FBI尝到了和国外执法机构交流信息的甜头。

（来源：《青年参考》2002年10月30日第一版，作者：王冲，原题：《探访FBI北京办事处》，略有删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