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所谓的金领阶层,一般是指三资企业高级管理,外商驻华机构的中方代表,规模较大的民营公司的经理,国企的高层领导等。
正统的媒体如此介绍中国的金领阶层:他们是社会精英高度集中的阶层,他们的年龄在25岁至45岁之间,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一定的工作经验、经营策划能力、专业技能和一定的社会关系资源,收入年薪在15万人民币到40万人民币之间。这个阶层不一定拥有生产资料所有权,但拥有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技术和经营权。从收入来说,这种介绍未免保守,也不能给出金领之所以成为金领的正面解释。
那么离开道听途说,我们不妨给金领阶层做一个细致的画像,我们需要用四枝笔勾画出金领与其他职业阶层人群的最大不同--精力。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自由的财富之路上,金领们何以能够跑在职业食物链的前端:
1.狮王般的野心
刚毕业的大学生,哪怕是MBA的毕业生一般也只能做个白领,而不可能做个金领。和所有资本积累的过程一样,金领也有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原始积累过程。只不过这一过程与经济学所定义的原始积累有一个质的差别?D?D金领的原始积累不是从他人身上榨取什么,恰恰相反,他是从自己身上压榨出最初的能量积累。这一过程往往凝聚着金领阶层从业生涯最辛酸的历史。因此,金领阶层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不仅是扎实的专业知识、丰富的从业经验,更靠狮王般的野心和霸气,这种在常人身上难以见到的特质,能使一个人十年内经历3-5次巨大挫折仍然站立。
再则,“金领”这一称呼是社会对这一人群的知识结构、公关协调能力、团队协调能力、管理经营能力、社会关系资源等综合素质的认可。没有狮王般的雄心,就不会为这样繁杂的素质体系输送足够的成长动因。
王先生现在是某高科技集团的一位副总经理。从他的经历,我们可以看到那种狮王般野心的驱动:大学毕业后,王先生因不满家乡单位的用人体制而“下海”。相比原来“循规蹈矩、朝九晚五”的生活,现在他的生活目标明确,充满力量。先是做药材批发生意赔得血本无归,后来在珠海的一家公司做过半年的法律顾问,每天上班下班,拿固定的工资,他仍不喜欢,“感觉还是生活在框框里”。之后,他又辗转来到中关村,受聘于国外软件公司,但还是没有找着干事业的感觉。
王先生追求的是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展现自己聪明才智的职位,一旦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岗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跳槽。因为总是被一种“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般的失落感缠绕,王先生曾在一年半的时间里连续炒了五个老板的鱿鱼。
回忆那时的日子,心中的酸楚恐怕只有王先生自己知道:“每跳一次槽,生存的压力就扑面而来,每找一次工作,那种滋味是既当爷爷也当孙子,可真不好受。”就这样在事业人生的磨练中,王先生坐在了中关村最高的建筑大厦的十六层,已是辖着全公司二百多白领供自己调动的总经理了。
做白领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超越白领呢?
王先生说,“这好比一个乐队,尽管指挥者在资本上不拥有这个乐队,而且在技术上,也许他对乐器的演奏也不如乐手,但当乐队运作起来时一切都还得服从他的指挥棒。”
大部分金领几乎都不甘心为老板的事业奋斗一生,他们在现在的职位上拼命地为老板工作一段时间后,都想利用自己已有的知识、技能、社会关系、从业经验、资金等来向更高的目标挺进--办自己的公司。
2.乳虎般的活力
一位人力资源管理专家说,人的收入大致分两部分:一部分是稳定的人力资本收入,就是以人的素质水准为标准的;另一部分收入是来自技能的暂时性短缺。比如互联网的从业人员有一段时间收入“贼”高,那是因为互联网公司的大量出现使这方面的人才短期紧缺,如此在收入上产生虚高。所以,暂时拿着超额高薪,为许多科技前端的金领们埋下相当的危机感。
乳虎般的活力就体现在金领们终生学习的自觉性上。
大鹏证券有限责任公司的一位副总经理这样看待这一现象:“干我们这行有点像酒吧小姐一样吃青春饭,年龄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知识也老化了。这种青春和知识的‘用’而不存的‘透支生命’危机感,逼得我拼命工作的同时还要拼命充电。”
的确,金领职业一般具有较高的科技知识含量,要求较高的职业技能,比如注册会计师、律师、注册建筑师等等,都是靠专业吃饭的。但技术更新日新月异,比如在美国的硅谷,四五十岁做惯了金领,突然被掌握更新技能的新秀淘汰出局而流落街头的职业经理人屡见不鲜。所以,对于那些目前还没有实力办公司的,也没有“倒炒鱿鱼”打算的金领人士来说,最紧迫的是抓紧时间“充电”,防止被竞争淘汰。
再则,金领的培养之路也漫长艰苦,比如,精算师考试内容和结构在不断调整,但有一点却是百年不变的--精算师的培养,要采取理论学习与经验积累同步进行的方式。通常国外完成一个精算师的培养至少需要七到八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边工作边读书,压力很大,周末朋友邀你去玩,你却要温书。
名校里周六、周日轿车骤增,金领们的读书热也许可以佐证这一点。相对于从书本上汲取知识活力,另一种方式要激烈得多,那就里跳槽或“倒炒鱿鱼”。因此金领的名字都在猎头公司记录在案。
金领人士大都认为跳槽是一种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可谴责的。“很正常,相反从不跳槽倒不正常,因为一辈子在同一个环境中干同一样的工作,是重复性劳动。没有创新,就等于浪费生命。”
通过跳槽提高自己,让新的“血液”流进旧的已有的经验和知识领域,金领们通过新旧东西的碰撞溅出奇迹。
3.狼一样的凶残
对于把握着公司第一执行大权的金领来说,其工作的惟一目标就是股东利益至上。这是悬在所有金领头上的上方宝剑,凡违逆者“死”。所以,为了回报股东利益,金领们的决策往往不带有丝毫的人情味。
于尔根·施雷姆普就是一个例子。此人于1995年5月登上德国“奔驰”公司的经理宝座,被《华尔街日报》和《商业周刊》赞誉为改革家。他上台伊始,在对将近60亿马克的亏损负有共同责任的情况下,竟勒令福克飞机制造厂和通用电气公司的一部分工厂停工,同时宣布在未来三年内将把56000名工人抛向街头。这一刀切下来,使戴姆勒公司的股票价格上涨了近20个百分点,并使该公司股票持有者的腰包涨出将近100亿马克。虽然在工人眼中这位金领是一个令人憎恶和失望的人,但施雷姆普却让董事会中的股东代表把附权股分配给自己(其年薪为270万马克)和另外170位公司领导,这使得他自己和他的共同获益者从股价上涨中每人得到30万马克的追加收入。
在中国,人们把注册会计师称为“金领”,1000多家上市公司的年报必须经他们审计后才能与投资者见面,而高额的审计费造就了这么一批富得流油的人。可是从当年的“东方锅炉”、“大庆联谊”到如今的“康赛集团”、“银广夏”的疯狂造假,“金领”惟利是图的嘴脸也充斥在职业阶层的特征脸谱上。
国家统计局的调查根本打听不到金领的真实收入。即便是交往颇深的朋友,金领对自己的收入也讳莫如深。其实,民间的流行语早就对金领的个人财务有了说法,那就是要符合衣食住行的“五个一工程”:
一套属于自己的别墅住宅,市场价格在80万元以上;一辆进口车或至少有一辆奥迪、桑塔纳等档次的国产轿车;一百万的家私和一百万的年收入;一张北大或清华的汽车出入证(随时“充电”所用)。而北京社科院“北京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课题组的一份调查也在佐证着这些民间说法,这个课题组的调查结论超出许多人的意料:北京市高收入家庭的户均总资产已经达到了235.6万元。其中实物资产占66.2%,金融资产占33.8%。金领在这一人群中大约占有三分之一的比例。
如此庞大的支出与收益,若无狼一般凶残的“造币”能力恐怕举步维艰。因此,金领们的利益与股东的利益永远不会背离:那就是让资本产生超额的回报。
4.牛一样的勤奋
金领从不因为工作忙而牢骚满腹,他们是脚踏实地的实干家,不希望“闲”,认为“闲”是没本事没能力的表现。时间是金领阶层最稀缺的东西。一年365天,他们大约有1/3的时间是在旅馆、饭店、汽车、火车、飞机上度过的,那种劳累程度可想而知。
在这里,我们且看一位金领人士的作息时间表:
3月6日,晴,沙尘暴。
上午8点:来到总公司,打开电脑开始处理电子邮件,在电话里批复了外地的一笔生意。
9点30分:打电话约好下午1点30分见面的外商。
9点35分:与另外几位老总研讨发展新目标。
11点40分:研讨会开完。
12点25分:吃完午餐。
12点30分:赶往约定地点去谈生意。
18点05分:与外商谈判结束,在车内用手机与明天要谈生意的客商约定了时间、地点。
19点00分:赶回总部,看电视新闻,吃盒饭。
19点40分:开始处理上午未回复的电子邮件。
23点打电话给秘书,口述第二天的时间安排:9点与约好的客商谈判,10点结束,乘飞机赶往深圳去参加公司举办的产品展销会。下午1点到5点,召集当地几位代理商开长达4个小时的业务会议。晚饭后连夜乘飞机去西安处理代理商因为产品质量问题而发生的纠纷……
当然,这种活力并不在于公司老板的要求,而是因身处让人废寝忘食地干活的环境所致。一旦你干到金领的位置,那么你的经营思想、操作方法全都能得到环境的支持和认可,在这样能发挥自己价值的岗位上,可能也是金领埋头苦干的另一乐趣吧。
而海信集团的一位经理则道出了金领们活力不竭的另一源泉:“与其说是为公司而忙,倒不如说是为自己而忙,因为在公司的发展过程中,必然产生缺口,有缺口才有提升与培训的可能。我不知能在公司干多少年,但我要尽120%的努力把工作做好。这种超额的工作,不只是对公司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敬业精神吧。”(原题:给中国金领画像 来源:中华文摘 原摘自《谁在领跑》文/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