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从顺治元年由东北入关后,将八旗军民分驻北京内城。其具体方位是:镶黄旗居安定门,正黄旗居德胜门,正日旗居东直门,镶白旗居朝阳门,正红旗居西直门,镶红旗居阜成门,正蓝旗居崇文门,镶蓝旗居朝阳门,正红旗居西直门,镶红旗居阜成门,正蓝旗居崇文门,镶蓝旗居宣武门,和原住内城的汉人共同休养生息。不久,旗汉之间纠纷日起,官府难于调解,于顺治5年下令将内城居住的汉人迁往外城,内城只住旗人。此后,内外城由于民族风俗习惯的不同,形成了人为的隔阂。汉人迁居外城一事,《清史稿》和《魏敏果公年谱》中均有记载。
旗汉分居内外城的局面,大约延续了近百年,已经生活了三四代的旗汉居民,各安其俗,纠纷渐缓;同时由于清廷笼络汉族上层人士,常将内城住房赏给汉族高级官员,因之内城也渐有汉人杂居其间,当然,这毕竟是极少数。清中叶以后,旗汉关系又进一步趋向融洽,禁止通婚的制度也不那么严格遵守了,在门当户对的情况下,出现了互为联姻之例。如同仁堂药铺大兴乐氏就曾和满族钮祜禄氏通婚。
三百年来,无论旗汉,也不分地区内外城,其重土轻离守分安常的习性,则并无二致。基本上外城的东半部多是商贾和土著汉人,西半部多是仕宦和寄籍士子。内城旗籍自辛亥革命以来,大都不能保其恒产,自乔木下迁幽谷,但多半还是转徙于附近。属于左翼东四旗的镶黄、正白、镶白、正蓝,仍多居住在东城,属右翼东四旗的正黄、正红、镶红、镶蓝,也很少远离其故地。久而久之,不但内外城之间的风俗回别,就连内城的东西两半都在风俗细节上不尽相同。据说早年东城人见而爱说:“你早喝茶啦!”西城人则爱说:“你早吃饭啦!”因有“渴不死东城,饿不死西城”的趣谈。
在语言方面,同是京味,外城的汉族比内城旗人显得轻柔一些。这是因为外城住的仕宦之家不少都是南方籍贯。例如清代各部的吏员就全由浙江绍兴府充当,并世继其业,虽居北京年久,生活习惯尚存乡风。
有些物品的名称,内外城也不同。如早点里的油鬼,一名油炸鬼,据云宋人恨奸臣秦桧,以比咒之,是极普通的食品。外城则呼油鬼为麻花。内城的麻花则另是一物,有蜜麻花、糖麻花、脆麻花之分。有无名氏咏粳米粥诗云:“粥称粳米趁清晨,烧饼麻花色色新。一碗果然能裹腹,争如厂里沐慈仁。”诗的作者虽不可考,但从“烧饼麻花”一语观之,当为外城住户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