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在南非的一个月里,有些人迷失,有些人相逢。
克鲁伊夫,一个曾经飞翔的荷兰人,如今站在两个国家的中间。在他贫苦的少年,阿贾克斯收留了这个天才,当他遇到导师米歇尔斯之后,全攻全守的足球终于得以演绎。10年之后,克鲁伊夫负气出走,迎接他的是巴塞罗那,而他为后者奉献了全攻全守的足球思想,被巴萨球迷称为“克鲁伊夫主义”,影响直至今日。
因此,从足球血缘上说,西班牙离克鲁伊夫更近,他们代替荷兰延续了米歇尔斯奠定的足球思想,克鲁伊夫在他的专栏中鼓励这支西班牙队:有很多种获胜的方式,但西班牙队选择用最闪亮的方式获胜,一种巴萨化的风格,西班牙的足球建立在控球、正确跑位以及中前场球员的技术基础上,球队的思路不是往后退,而是向前进。
听克鲁伊夫评价西班牙和他们的足球风格,你会明白,足球其实就是价值观,取胜是所有球队的目标,而选择如何争取胜利的方式,则各有不同,这并非是将足球比赛复杂化,而是最简单的事实,因为任何一个球员,作为独立的人,在球场上的每一分钟,都不可能脱离思想而退化成无知的躯壳。
西班牙是个文化融合的国家,在足球风格的选择上,克鲁伊夫主义契合了西班牙人对精巧、华丽、勇气的追求,他们将荷兰人曾经尊崇的足球思想宽容接受,并且融入了斗牛士的敏捷和分寸感,而让西班牙队整体运转如钟表齿轮般精确的,是每一个球员相同的理念。
荷兰足球的变革,也是足球价值观的转变,他们在上世纪70年代曾是进攻潮流的开创者,现在却变成了保守潮流的跟随者,这是他们务实的选择,是他们的自由,旁人无从左右,但保守带来了进入决赛的成功,也消灭了精彩,他们在决赛中的表现甚至有些野蛮。
在罗本岛上的0.5平方米的狭小囚室中,编号46664的曼德拉度过了漫长的27年,写出了那本《通向自由的漫漫之路》。在他出狱第二年的总统就职典礼上,他说:“当我走出囚室,经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若不能把悲伤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狱中。”
获得新生的南非在仅仅20年之后就送给世界一个多样化的世界杯,有欧洲保守主义弥漫,也有攻势足球的顽强坚持,而决赛对这一切做出了最形象的呈现,这其实是合理的结果、是现实的映照,在这个功利主义盛行的时代,世界杯决赛也躲不过无奈。
所以,我们要感谢西班牙,他们坚持追求完美、积极进攻的足球价值观,终于在残酷的决赛中拒绝了令人绝望的悲情失败,这是最好的结尾,可以令所有拥有相同价值观的人对未来抱有希望。
-文/本报记者 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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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南非世界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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