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12月22日电 新加坡《联合早报》今日刊文,对相声大师马季的去世发表了感慨。文章称,中国相声大师侯宝林的名段《夜行记》里有个包袱(指相声中的笑料),话说侯宝林感觉走路受限制,搭巴士受限制,一狠心费28元买了辆旧脚车,买来的破车,“除了铃儿不响,上下哪儿都响。”
作者指出,前天听到相声名家马季老师过世的消息,我搜索对相声的记忆,脑海里不住打转的是侯老师上面的笑话,还有那种诙谐中带苦涩的味道。
中国朋友不一定明白新加坡华人对相声的感情。我翻过资料,至少在70年代初新加坡的业余文娱晚会就有相声这类节目,而且是原创作品。
当时大家受的是中国文革思想的感召,写出来的相声也是歌颂体,记得有个脚本叫《送票》,歌颂本地华族和印族同胞的感情。已故的新加坡戏剧家郭宝崑先生就曾经粉墨登场,表演过这个段子。
新加坡华文文艺的发展,和中国文革有一种奇异的联系。在70年代中一段文艺萧条期以后,人们听相声的日子突然一跳跳到1980年代。
80年代,相声突然融入新加坡人的生活。南方艺术研究会出了不少新作品,1984年,“丽的呼声”主办全国相声表演公开赛,总决赛请来马季的弟子、著名相声演员姜昆和他的搭档唐杰忠当评委,姜、唐二人还通过亲身示范,点评参赛者的表演。差不多同时,一些中学、初级学院开始主办起校内和校际相声表演赛。等到1989年,马季受邀为新加坡的电视台录制《笑一笑,少一少》相声节目,并创下70万收视率时,一个全国范围内的相声热已然成形。
现在很难解释当年那份“相声热”的产生原因,以及它后来“凉”下来的因素。也许,正是由于70年代华族文化经历过被冷落、被怀疑的日子,所以才产生80年代华人社团、学校、广播电台都不约而同推广传统文化的热潮。
而在众多华文的文艺形式中,浅白易懂的相声,尤获得各界青睐。
不过,这股“热”到了90年代中,无以为继。
中国的相声迷在感叹相声低迷现状时,一般归咎于电视娱乐的强势,以及相声演员不务正业去搞电视、拍电影。在新加坡,原因可能较不直接,或者也可能是更明显——时代变了。
其实,这未尝不能解释中国相声走入低谷的原因。
作者指出,我常驻北京以来,听过好几场相声表演,有周末相声俱乐部的,有全国相声表演赛的,也有红得发紫的郭德纲的。他们的表演也算可乐,可我好像很难寻回少年时代听相声的欢乐和投入。
晃悠悠坐在场子里,听一个晚上的笑话。心中却不安稳,工作没赶完,是听些俏皮话能改善生活质量,还是收兵回家把该完成的工作和家务完成更要紧?
我想到马季老师圆嘟嘟的脸庞和身型,以热情、活泼为特色的马季老师擅长说些歌颂好人好事,带点睿智又无伤大雅的笑话,在当年人们生活相对单纯、资讯形式简单的时代,听相声曾经代表很丰富的文化生活。
相声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艺术,是社会底层发泄苦闷,小人物表达他们的无奈、自私等等弱点的平民艺术。当今这个高度商业化的发达社会,不是有利于相声繁荣的土壤。
马季走了。有中国的网民尊崇他为“最后一个相声大师”。我发现网民悼念马季和哀悼相声的心理是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大家也不再埋怨演员的不务正业,现在的氛围更象在静静体会马季的离开。
向这位曾经抖了50年包袱的老师告别,而那种社会集体沉静在单纯娱乐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韩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