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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六,杨保华:关于“滇缅公路”不得不说的事

2005年07月28日 11:04

  (声明:刊用《中国新闻周刊》稿件务经书面授权)

  当祖国发生危难的时候,他们志愿回国,将一腔热血洒在海拔3000多米的山脉、水流湍急的江河和人烟稀少的“烟瘴之地”之中

  1939年,中国抗战进入了最艰苦阶段——沿海港口全部失守,主要铁路线全部失守,主要工业区域全部失守。当其时也,中国的实际控制区域,是组织结构、经济能力和交通状况还“停留在明朝”(黄仁宇先生语)的西部,没有汽车、飞机、重型军械等现代化机械的制造能力,几乎所有军需品还都依靠进口。

  众所周知,自此开始滇缅公路成了中国继续抗战的生命线和唯一输血管。

  南侨机工:刻在纪念碑上的历史

  滇池边,著名景点西山的半山坡上,立着一面纪念碑。上书“南洋华侨机工抗日纪念碑”十一个大字。“南侨机工”,一个绝大多数中国人已经很陌生的名词,全称为“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是指3200名来自南洋的华侨司机与修理技术人员。

  1939年1月10日,滇缅公路正式通车,急需大批熟练的机工。而当时国内驾驶人员严重匮乏,于是国民政府将目光投向海外,致电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希望代为招募华侨机工。

  2月7日,陈嘉庚发表《南侨总会第6号通告》,号召南侨机工回国服务。仅半年,就有先后9批、共3200余人回国。他们成为滇缅公路运输的主力,占到运输线司机总人数的1/3以上。

  他们中,有的人是放弃200元新加坡元(合当时中国货币700元)的月薪,回来拿30元的薪水,甚至还有乔扮男装前来报名的热血女子。

  坐在《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面前的王亚六,现年87岁,他是目前昆明尚健在的机工中,最年轻的一个。

  汽车与飞机的较量

  1939年,王亚六22岁,属于第三批回国的华侨机工。他说刚回国的时候,看到昆明和下关(即大理市区)之间用的还是一战时期的德国奔驰柴油车。而他们到来后,在滇缅路上开的是数千台刚刚支援过来的最新式的美国道奇货车。

  据史料记载,1939年7月至1942年7月,滇缅公路运输的军需品和其他物资共计452,000吨,而南侨机工的平均每日军事物资输入量保持在300吨的水平以上,被誉为抗战运输线上的“神行太保”。

  如此的运输效率,使滇缅公路成为1939年以后日军的眼中钉,尤其是1940年日军占领越南,开始使用越南的空军基地后,这里成为日本空军的重点轰炸目标。

  让王亚六等最为自豪的经历,就是与日本空军的斗智斗勇。

  1941年1月23日,王亚六等驾驶着15辆军车刚到澜沧江上的功果桥桥头,日军飞机即来空袭,守桥的宪兵封锁桥面。王亚六等机工只能下车钻进路边石崖上凿好的防空洞中。“很快,我们就听到由远而近的爆炸声,是27架日机一路轰炸而来。敌机分三批轮番轰炸。”王亚六回忆道。

  他记得炸弹爆炸之后激起的水柱高达好几丈,连江中的鱼也被炸死,翻起肚皮浮在水面上。功果桥桥身一边的铁索全断,整个桥面吊板往下坠。

  当时,日本广播幸灾乐祸地说:“功果桥已经被炸断,滇缅公路三个月之内没有通车希望。”

  桥断后,数百辆汽车排起长龙,在功果桥两侧隔江相望。聪明的机工们很快想出了对策。他们利用几百个空油桶,用钢丝栓在一起,数个一排做成了“渡轮”。

  一开始,是用油桶做的渡轮摆渡汽车:每次运送一辆卡车,由两岸的机工拉着“渡轮”上的钢缆,摆渡过江。后来嫌这个方式太慢,干脆就用数个空油桶一列,在江上铺设了好几列,再铺上木板搭建成浮桥。

  王亚六是第一个把车开过浮桥的司机。

  “当时你害怕吗?”记者问。

  王亚六笑着说:“当然还是有点怕的。我那回运的是汽油。道奇车的载重量是3吨半,货物加上车子的自重差不多是7吨。我们估计了一下,大概5吨的车过这个桥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我卸下了5个汽油桶慢慢开。而且,我是开着车门过江的,万一桥塌了的话,我还可以游出来。”

  他记得自己把车速控制得很慢,人也很紧张,车轮距离水面大概一直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在一片欢呼声中,王亚六的卡车顺利抵达彼岸。之后的司机干脆连汽油桶也不卸,整车开了过去,居然也没有问题。

  消息传到重庆,国民政府的交通部正在为日方“滇缅公路将中断三个月”的广播而焦虑不安,刚刚发出急电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修复大桥。蒋介石闻讯大喜,要求在江上再多建几座类似的浮桥。

  在滇缅公路的历史上,由于日机炸桥而造成的道路中断有好几次。而修复一座桥最短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最长纪录也不过是5天又10个小时。今年已经91岁的老机工杨保华记起的一幕,发生在一个军用机场。当时,空袭警报刚响,日本飞机已经到了头顶上。

  “这时,一辆装满军火的大卡车刚开进机场。这位机工却调转车头向外冲,目的是将敌机引开,保护机场和其他车上的物资。”

  杨保华眼看着那位机工加大油门向外飞驰,黄土尘烟像一条黄龙翻滚。敌机发现目标立即尾随追击。当敌机追上“黄龙”开始射击的时候,机工却来了一个急刹车,车停了,“黄龙”还在滚滚向前。飞机追着“黄龙”疯狂扫射,以为汽车肯定会被炸烂。其实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一棵大树下隐蔽起来。

  可惜的是,这位智勇双全的机工却没有留下姓名。

  被傣族人认作“亲戚”

  老机工们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他们并没有受过什么苦,仔细想来,最危险的经历,“只不过”是疟疾和饥饿的困扰而已。

  杨保华当时属于西南运输处第13大队37中队,任务是在畹町、芒市至保山之间抢运军用物资。有一次遇到暴雨,道路被冲垮,车队被困在芒市附近的荒山野岭中。

  “每次出车,我们都是带三天粮食充饥。这次可就惨啦,粮食早已吃完,我们只能冒雨到山上找野菜挖竹笋充饥。偏在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又染上了疟疾。发热的时候像火烧,冷的时候像掉进冰窟里,盖上几件棉被仍然发抖。好容易出一会太阳,大家只能歪三斜四地靠在车轮边晒太阳。”

  他说停车的地点靠近傣族村寨,可是以前过路的国民党军队士兵军纪不好,傣族老乡被抢怕了,不肯卖东西给过路的“汉人”。直到第七天,终于有两三个傣族小孩慢慢走过来,看着机工们问:“车上的人为什么不吃饭?”

  杨说:“我回国前在泰国、缅甸都跑过,会说一些泰国话和傣族话。所以我马上用半生不熟的傣语说:‘小孩过来’。小孩很惊奇地问:‘大哥是傣族?’我说我是广东的傣族。他们的脸上马上就有了笑容,和我谈了起来。”于是,靠着这层冒充的“傣族”亲戚关系,整支车队得到了粮食补充。

  类似的机工和当地少数民族间的互助故事还有很多。最有名的,是机工陈团圆的故事。陈团圆在滇缅路上疟疾发作,战友用一个竹编的担架把他往医院送。碰上一个傣族少女,说他病了你们也给盖一下啊,拿自己的旧毛毯盖上了。

  陈团圆病好之后,为此带着礼品到傣族女孩家登门致谢。这一行动却被理解成了上门求婚,双方也就默认了。于是,陈团圆就把家安在傣族村庄里,主要工作依然是在滇缅路上跑运输。

  1942年5月,怒江上的惠通桥被炸后,陈团圆等大批南侨机工滞留在怒江西岸。

  陈团圆是被汉奸出卖而被捕。当时日军要求陈指认尚在滇西的其他机工,被严词拒绝。最后,陈被活埋。

  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个故事的,是昆明的一位导演王岳。他在讲完后,突然扑到另一张桌上,问咖啡馆里的大学生们:“你们知道南侨机工吗?”七名大学生都摇头。当他简要陈述之后,记者问他们:“对这段历史,你们有兴趣吗?”

  “很有趣,也很感人。”大学生们说。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朱雨晨)

  后记

  在1942年5月3日因日军进攻滇缅公路中断后,南侨机工们被遣散,除了少数被选中到印度等地参加驼峰航线运输,大量机工贫病交加,有家难回。

  直至抗战胜利,由于陈嘉庚先生的督促,这批机工才被国民政府重新想起。其实,想起他们的另一层原因是为了打内战,还是需要熟练的司机和机械工人。但是没有一名南侨机工参加。

  当年的3200名南侨机工,牺牲1000余人,留在国内1000余人,另有不足1000人在抗战结束之后回到了南洋各国。

  这只是全球的华人华侨们为抗战做出贡献的一部分。据史载:1937年~1945年,8年中华侨抗战捐款共达13亿多元(国币),截至1940年10月,华侨共捐献飞机217架,坦克27辆,救护车1000辆,大米1万包,以及大量生活用品。

 
编辑:邱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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