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只要快。最近实在太累了!”河南籍全国人大代表、深圳“农民工司令”张全收坐在椅子里一脸倦容。最近他在北京开着两会,深圳“家里”忽然就来了一千号人马,他赶紧请假飞回去安顿,次日又飞回北京。
他的深圳全顺人力资源开发公司,收留培训上万名农民工,“租赁”给有需要的企业,有人说他“搞黑社会”,曾在质疑声中风雨飘摇。如今他当上了全国人大代表,更兼任家乡的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管自己叫“农民工司令”。
“当村支书没领过一分钱工资”
羊城晚报:你是“农民工司令”,也是全国人大代表,还是河南家乡的村官,怎么协调这三种角色?
张全收:从事农民工派遣这个行业,公司逐渐壮大,我们就加强规范化管理。至于回家做村书记村主任,我没有领过一分钱工资。我叫一个同学帮我掌管村里那一摊事,通过电话连线跟村里开会。基本上我每年回去五六趟,把所有工作安排一下。
参政议政这块,我很愿意担任人大代表。我就想为老百姓说话,有这个平台好,不然有一定困难。当上(人大代表)对自己也有约束,外界监督比较严格。
“保障农民工权益方便企业”
羊城晚报:当初你搞劳务租赁有点超越体制,你很担心不受认可。现在还担心吗?
张全收:现在不担心了。我感觉这个行业是好事啊,企业没有订单时要养工人,是个负担;订单来了又不一定能招够,我就帮他们解决问题。我跟很多企业合作,有企业要人,我一家抽10个人就给他解决问题,收他点管理费,我们公司可以生存。
我们一可以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二能给企业带来方便,三能给政府分忧解难,有什么错?新行业需要一个成长过程,慢慢成熟后才能立法规范。我们没有跟国家要一分钱,该报的税全都报了。后来我就争取见温总理,争取当人大代表。当了人大代表,说明国家承认我是对的。
羊城晚报:你人马那么多,有人说你是黑社会。
张全收:网上有人这么说。我说我要是打工人骂工人,人家白天不走晚上也走了,不可能一年比一年人多。人就是做自己的事,别人说好话说坏话,由着他。
“来我公司能保你一年挣多少”
羊城晚报:很多人想模仿你,但到现在没有第二个“张全收”,全顺模式是不是不可复制?
张全收:能复制,但是他们做不大。因为他们不能像我这样,包年薪、包月薪、没活干也照发工资;只要是来我公司的,我保证你一年能挣够多少。我这些话国内没有人敢说;因为说到就要做到,你做不到,底下的人就散了。
羊城晚报:队伍小的时候,全厂工人都有你手机号,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你帮忙。现在手下上万人,还是这样吗?
张全收:现在也这样。我给工人开会的时候就讲,我希望你们知道我的号码,有问题可以跟我投诉。但小问题不要找我,有问题先找带班的处理,处理不了找副总,再最后不行,我这里就相当于“最高人民检察院、最高人民法院”,一定给你处理好。
“要给新生代农民工指路”
羊城晚报:珠三角喊缺工,你觉得有没有这情况?
张全收:今年人手是很紧张,基地的人都进厂了,我成了“光杆司令”。民工荒有几个问题:
一是国家在迅速发展,长三角、珠三角还有内地,各个领域都在发展,劳动力出现了结构性不足。
二是阶段性人口减少。以前都生三四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生一两个。现在叫你多生你也不生,养不起。
还有个新生代农民工的问题(他到处翻找,原来已把观点写在一张纸上)。新生代农民工有三个优点:有一定文化、有理想、思想活跃。但缺点很多,有时对自己估价太高,多少钱都觉得不满意;有时候比较浮躁。比如我今天接了个电话,他说“老板我不干了,过敏”。我说我们两千人跟那个厂合作,四五年了都不过敏;你进厂学习了5天,做了3天就要走,是你的思想问题。还有个孩子因为菜给他打得少,他把碗给摔掉了。难道这就是新生代农民工吗?我觉得,对他们的教育不能单是理论和培训,也要给他们指路,全方面转变思想。 曾颂、尹安学、王普、薛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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