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铁道部下发《关于调整儿童票身高的通知》,从12月21日起,能买半价票的儿童限高调整为1.1米—1.5米,以儿童实际身高(脱鞋)为准。而原来的标准为1.1米—1.4米,新标高上限提升了10厘米。
面对这个提高了10厘米的铁路儿童半价票上限,说实话,我的心中竟没有一丝喜悦,更多的是迷惑与不解。
根据1997年铁道部出台《铁路旅客运输规程》,儿童票的身高标定为1.1米—1.4米。10余年来,伴随着儿童平均身高的增长,坊间舆论一直吁请铁路客票儿童半价线和免票线的“与身俱进”,而今铁道部总算放下身段,回应一下民意,将身高上限提高10厘米。但显然,铁道部的新规只能说是一个半吊子的调整。1.1米的下限,亦即儿童免票线依然纹丝不动,鲜明映照出铁道部皮袍下的“小”来。
铁道部的“小”,往轻里说是“小气”,往重里说是对儿童权益的漠视。铁道部无视儿童身高现状,坚持1.1米的下限,执拗地用这条陈旧的矮线去裁减现实、维护既得利益。其中所彰显的是一种舍我其谁的傲慢、偏执和本位主义。
圣西门在《一个日内瓦居民给当代人的信》中曾这样批评法国科学院故步自封的院士们,“宁愿继续对其所谓的异端邪说大发雷霆,变得更加偏执,也不肯为了人类的文明和幸福后退一步。”铁道部当然没有“大发雷霆”,它只是不动声色地轻慢儿童的权益而已——笑骂由人笑骂,好钱我自赚之,但后果却殊途同归:为了铁道部的利益,宁肯将儿童的权益线固定在10年前的标准上。
其实,以身高设限本来就不科学。同一个年龄段的儿童,就因为身高高出几厘米就要买票乘车,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涉嫌歧视。而随着儿童身高的普遍增长,这种做法的不合理性更是显露无遗:如今很多5、6岁孩子的身高都能达到1.1米,如果这一下限得不到调整,你就会看到很多户口本上不过5、6岁的幼童都要买票乘车的“奇观”。试问铁道部,这是不是为民着想呢?
与铁道部墨守成规形成尖锐对比的是,世界上很多国家都以年龄作为儿童乘车优惠的标准。这种做法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同一年龄段的儿童享受同等的待遇,避免了“身高绑架权利”的局面,更省却了铁路部门判定身高的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事实上,人大代表刘红宇曾多次提出关于“儿童身高免票线要和年龄相结合”的议案,但每每落入虚无,科学的制度、浩荡的民意在此顿感无力。
甘地曾说:善,总是以蜗牛的速度前行。铁道部历经10余年犹疑彷徨,终于将儿童半价票上限提高10厘米,果然是“蜗牛速度”。我们恐怕难以从中嗅到铁道部的善意和关怀,而是恰恰相反的效应。这10厘米的提高,在博得公众认同的同时,是否也可以力度再大一点,以博取更大的掌声呢?(张若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