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这一顿饭,够一百个伤兵吃一顿饭,我吃不下去”
“我父亲的经历挺丰富的。”周坚说。
南昌起义时,周士第所在的起义部队到达南昌,重新编为第25师,由周士第担任师长。之后,起义部队南下,第25师在三河坝浴血奋战,激战了三天三夜,但这时主力部队在潮汕失守,第25师处在强势敌人的三面围攻之中,再打下去就有可能全师覆没,遂决定退出战斗。
“这时,要按照我父亲的说法,当时是开了党委会的。会议做出了一个决定,等待接受中央指示,来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并派我父亲去香港,党代表李硕勋去上海,向组织汇报。从南昌起义到三河坝失败,我父亲和李鹏的父亲李硕勋一块战斗了两三个月。李硕勋的牺牲挺可惜的,他到上海汇报完了去海南了,一上岸就被抓起来了,他到了海南,一开口说话就知道你是外来的人,很快就暴露了。
“为什么分开派去两地,我不知道。但这个细节我父亲跟我讲了:当时他不是直接向南走,而是先向北,绕着走,因为人家就在南边等着你呢。当时他把联络办法、联络暗号写在了一块手绢上,然后用它擤鼻涕、吐痰,弄得特别脏。在过好多封锁线的时候,碰上搜身,搜到这个脏手绢,脏得挺恶心,人家也不细看了。”
周士第辗转到达香港向李立三汇报。“在香港,沿途看到南昌失败以后逃到香港的士兵、伤员,我父亲给我讲的时候挺动感情的:很多伤兵起来给他敬礼,叫‘师长’。我父亲说,看他们这样,我却帮不了,我这叫什么师长呢?李立三请他吃饭,他不吃。他说我跟李立三说了,你请我抽的那盒‘绿炮台’,一支烟够我在大街上的两个伤病员的一顿饭,你请我这一顿饭,够一百个伤兵吃一顿饭,我吃不下去,那些人没吃没喝在香港街头流浪呢。”
到香港后不久,周士第就生病了,得的是疟疾,打摆子,发高烧。别看他是师长,一样没钱,在香港他住在一个老乡家,这个老乡是一个大资本家的厨师,也没有钱,但能管他的饭,能有个地方睡。后来广东老乡拉他去南洋,他就去了南洋。“在南洋,我父亲碰到很多共产党员,甚至两广区委的一些同志。也是,革命低潮嘛,环境很危险,很多人不得不逃命。”
这样,他离队了,和党组织失去了联系。此后,他参加了第三党。
第三党既不赞成共产党,也不赞成国民党,要走第三条道路。1927年11月初,宋庆龄、邓演达、陈友仁在莫斯科以“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的名义发表《对中国及世界革命民众宣言》,1927年冬,谭平山、章伯钧、季方等在上海成立“中华革命党”,并与在海外的邓演达保持联系。1930年春,邓演达自海外归国,后将第三党的名称正式定为“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经过一番整顿以后,第三党一度发展很快,曾建立十一个省区和三个市区的地方组织。
周士第在南洋接触了第三党,回国后在上海加入了第三党——“黄埔革命同学会”,在第三党期间,周士第当过第三党的陕西省委书记、南方局的书记,还曾经谋划刺杀蒋介石。1931年春,周士第受邓演达派遣,化名周平,到杨虎城处工作。当年夏,周士第在西安被捕。宋庆龄得知蒋介石要处决第三党要犯的消息,特意从上海赶到南京设法营救,因为周士第是黄埔生一期的身份,营救会有更多波折,她两次从上海到南京交涉,终于救出了周士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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