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有媒体报道称,在最新出现的两段视频中,季羡林认为丢画一事千真万确。同时,季羡林之子季承表示,父亲已授权他管理家和藏品,但北大至今还没把位于蓝旗营的房子钥匙归还他(详见昨天本报A3《焦点》版报道)。
针对这一报道,昨天,北大相关知情人士作出回应称,北大调查组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将把调查重点转向这一事件背后是否存在阴谋。同时,由于事情已经牵涉到了季老的家事,不方便再由校方出面表态,但他作为知情人,认为有必要就有关争论的焦点作出回应。
“丢画”之争
杨锐真“偷画”了?
北大知情人士表示,在10月28日到11月7日之间,北大校领导曾经两次去医院看望季老,询问他丢画一事,当时季老表示说举报人手中的作品是假的,也没有反映过丢画。而拥有这两段视频的人,从来没有向北大调查组提供过视频,北大至今也没有看到过这些视频,也是通过媒体报道才知道的。
对于媒体记录的视频内容,其中季老提到他丢画已经有两三年了。对此,该人士提出质疑称,杨锐是2006年8月起担任季老秘书的,如果两三年前丢画属实,有可能是杨锐所为,也有可能是另有其人。如果是杨锐所为,为什么两年多来,各级领导多次看望季老,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提出过换秘书的要求?而且近5年来,季老一直住院,获取外界信息都是靠秘书等周围的人为他读书读报,那么是谁告诉他“两三年前画就丢了”?如果这个人有证据,为什么在这两三年里都不向北大或上级举报?
“真伪”之争
季老为何不愿报案?
举报人张衡曾表示,北京市公安系统没有向他作过任何字画真伪的调查,也没有看过字画实物。张衡说,他没有必要主动把字画拿去鉴定,而是收藏在自己的美术馆里,欢迎任何相关政府职能部门、个人来看实物并验证。
张衡还表示,自己手里有一批北大百年校庆时名人赠画的仿品:“仿品出现在拍卖会上,说明北大有一伙人跟社会上的假画制作团伙相勾结。”
北大知情人士表示,北大没有拒绝司法介入,反而多次要求司法方面的帮助。公安机关介入调查张衡手中字画的真假,并且明确反馈给北大,所有字画都是伪作。至于公安方面具体如何操作调查的,北大并不知道。但是至今公安机关也没有立案,因为盗窃案需要由季老或他委托的人去报案,可是季老不愿意报案,也没有委托给任何人。
至于其他字画的仿品,该人士称,相关字画都保存在图书馆和校史馆,从未失窃。这些字画不仅在当时的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也专门出版过画册,所以完全可能被模仿。
他说,目前仍未有任何代表北大的人来向他询问情况、鉴定藏品。他表示,自己将会在博客上公布自己手头的5份证据。除了之前的作品外,还有他在其他拍卖公司拍得的季老藏品和相关图录,“这里面肯定有真的”。
“财产”之争
捐赠协议“不合法”?
此前媒体报道说,季老的儿子季承表示,父亲已授权他管理家和藏品,但北大至今没有把位于蓝旗营的房子钥匙归还他。
北大知情人士表示,北大从来都没有占有过季老的房产。季老位于朗润园的院子钥匙在季老的护工手中,目前他已经把钥匙交给季承。蓝旗营那套房子的钥匙确实暂存在北大的保险柜中,季老的书籍、手稿和字画都在这套房子中。他指出,北大调查组对此事的调查一天都没有中断,“虽然目前已经对举报人手中的画作真伪有了定论,但是接下来还要调查是谁作了假?他的目的是什么?背后是否有阴谋”?知情人士透露,季老在2001年和北大签订了捐赠协议,表示会把他的书籍、手稿和字画捐献给北大,还曾经多次捐钱。但季承2006年曾经找过北大,认为这些捐赠不合法。今年11月28日,季承再次来到北大,出示了季老签名盖章的字条,但正文内容不是季老的笔迹。字条中说,由季承处理有关财产的一切事宜,以前给李玉洁和杨锐的一切授权全部作废,他要求把季老一切字画、书籍、手稿、财物全部交给他。但学校认为,季老现在还健在,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愿,北大也一定会尊重。季承的要求牵涉到之前北大和季老的协议,以及该协议是否具有法律效应的问题,不是靠交涉,而是要靠司法手段来判定。
“作梗”之争
父子相见受阻?
季承表示,13年来,他去过301医院很多次,但总是有些人从中作梗,不让他进医院见父亲。据季羡林弟子、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钱文忠介绍,从季老85岁、季承60岁开始,父子俩就没有相见过,直到上个月首次见面。季承屡次努力与父亲相见,但有些人就是不让父子俩相见。
北大知情人士表示,13年前,由于季老父子之间出现矛盾,导致两人不见面,“当时季老身体还很健康,可以去各地开会,北大根本阻碍不了两人相见”。在季老住院后,北大也是在征询季老意见后才拒绝季承见面的要求。“我们不会干涉季老家的私事”。
季承称,自己和父亲长时间没有见面,不完全是父子之间的原因,其中有人作梗。
对于季羡林的藏品,季承表示没看过张衡手中的画,无法作出判断,不便进行评价。他将会等待北大和有关部门调查此事。
季承认为,无论此事进行到什么程度,北大都应该把蓝旗营家里的钥匙交给他。我们家的东西理应由家里人保管”。对于是否要求推翻季羡林的捐赠协议,他表示,“另外再说,一桩是一桩,和此事没有关系”。
当事人杨锐首度表态:
“我没做过对不起季老的事”
“丢画事件”后,原季羡林的秘书杨锐站在了风口浪尖,成为最大的怀疑对象。她一直选择沉默,没有接受媒体采访。昨天,记者通过第三方人士,获得了杨锐对此事的书面表态。
“我沉默,是因为我清白”
“我的态度始终没有变:第一,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季老、对不起北大、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我问心无愧。相信组织的调查,相信公安机关的调查,一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第二,无论怎样,我始终是尊敬、爱戴季老的。几年来和老人的朝夕相处,使我对老人有很深的了解,他和我自己的亲人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不管老人对我有什么样的误解,我都希望他健康、愉快,安度晚年。作为秘书,我过去没有做过任何不忠不义的事情,今后我也决不会,我不会去评论他的家庭事务。所以我无可抱怨。
这是我的态度,我因此一直选择沉默。
“当季老秘书不是单位任命”
季老前后有过几位秘书。而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李玉洁老师一直担任季老的秘书,她对季老忠心耿耿。
李老师的年龄也已经很大,她的精力渐渐顾不过来,一些跑腿的事情需要找人来协助。而我的公公和李玉洁老师的爱人杨通方先生是四川同乡,也是相识多年的老友,所以我们一家和季老、和李老师一直都很熟悉,在这样的情况下,李老师找到我去帮她。从1998年开始,我就跟着李老师在季老身边做一些工作。
我看到一些媒体说,我的爱人是北大的领导,为什么他不‘避嫌’,把我‘安排’到季老身边去?可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担任学校的领导职务,我去帮忙,并没有任何别的考虑。
2006年8月,李玉洁老师突发脑溢血病倒。她的身体状况再不允许继续工作,所以她嘱托我来照顾季老,也得到了季老的同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开始替李老师担负起照顾季老的职责。
在李玉洁老师突然病倒的情况下,没有别的办法,季老身边需要一个熟悉的人照顾,需要人尽快接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先干着,先去帮助解决燃眉之急。
不管李玉洁老师还是我,都并不是哪个单位正式任命的,我们是在季老同意和信任的情况下,为他服务。如果老人不同意、不信任,我们的工作当然也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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