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乾坤办航校的“法宝”：捡破旧飞机和航材起家

　　苏振兰

　　1946年3月1日，中共和人民军队历史上第一所航空学校——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简称“老航校”)正式成立，常乾坤被任命为校长。航校从筹建到完成使命的三年多时间里，航校人历经了千辛万苦，创造了许多人间奇迹。总结这一时期航校的斗争史，有人幽默地写道:“捡破烂”、“招安”、“大搬家”是常乾坤办航校的“三大法宝”。

　　“捡破烂”起家

　　搜集航空器材，是当时一项非常艰巨而又紧迫的任务。当时的东北，日军仓皇溃逃，遗留下大批残缺不全的航空器材装备和机场设施。为了不使这些器材落到国民党军队和当地土匪手里，常乾坤等人在中共东北局领导下，紧急动员起来，冒着大风大雪，不分昼夜四处寻找。除沈阳等地几个机场的器材没来得及抢运以外，辽阳、铁岭等地，机场周围、山沟、村镇，凡是有航空器材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常乾坤带领大家不遗余力地寻找飞机轮胎、仪表、铝皮、胶皮垫子，一桶一桶地寻找汽油、滑油。经过几个月的奋战，搜集到各型(破)旧飞机120架、发动机200多台、仪表100多箱、油料近1000桶，还有不少其他航空器材。这些航材，在各地人民政府和群众的协助下，常乾坤指挥人用肩扛、牛车拉、骡马驮等原始方法，最后都运到了目的地通化。这些“破烂”，就是当时航校的全部家当，也是后来航校训练的主要物质基础。

　　“招安”日本航空大队

　　1945年9月9日，在日军无条件投降后，东北我军挺进辽东半岛时，在凤凰城附近包围了一股日军。这股日军是驻守辽阳一基地的关东军第四练成飞行大队，共三百余人，队长是林弥一郎。这时，他们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在逃窜的二十多天里，粮已完全耗尽，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常乾坤获悉情况，力陈东北民主联军总部:和平改编这支飞行队，为我创办航校服务。于是派出代表，向他们宣传我党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指出只要他们缴械投降，既可保全生命，待时机成熟，还可安排回国，并给他们送去粮食、蔬菜和牛羊肉，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政委彭真和参谋长伍修权，还接见了林弥一郎等主要军官。10月下旬，这支队伍成功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共有飞行员17人、机务人员96人、其他各类保障人员180余人。东北民主联军总部任命蔡云翔为航空队队长，黄乃一为政委，刘风为副队长。这支航空队中的日本留用人员，经改造和教育，后来绝大多数成为东北老航校的重要技术力量。

　　两次大“搬家”

　　创办东北航校，正处于我党建立东北根据地的艰苦战争岁月，环境非常恶劣。当时，坚持打内战的国民党当局，妄图消灭中共及其所领导的人民军队，当然也决不允许中共有航空学校存在。为了保存实力，避免损失，常乾坤领导东北老航校进行了两次大“搬家”。1946年4月中下旬，正当刚成立的航校准备开始训练时，国民党军队大举进攻东北，在占领锦州、沈阳、铁岭后，逼近四平，并派空军频繁轰炸通化机场，企图把初生的航校扼杀在摇篮里，航校被迫由通化转移到牡丹江。在这次转移期间，国民党空军15架轰炸机轰炸了通化机场，打坏了最后一批准备空中转场的7架飞机。但是，被打坏的飞机和其他航空器材，又以同样车拉马驮的方法，翻山越岭辗转几百公里，历经两个多月运到牡丹江，是为第一次搬家；同年11月，国民党军对东北解放区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国民党空军的飞机又追踪到牡丹江来轰炸、扫射，常乾坤领导航校从牡丹江迁移到黑龙江省兴凯湖畔的东安(即密山)。这时，已到严冬季节，风雪漫天，气温在摄氏零下三四十度，手触到铁皮上就能扯掉一层皮。但是，由于组织得力，经过一个多月的赶运和抢修机场，航校终于在11月底在东安安了家，是为第二次搬家。在一年时间里，我东北航空机构能够避开国民党空军的追踪袭击而生存和发展起来，这无疑是一个奇迹，这一奇迹的创造离不开常乾坤。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训练中，常乾坤率领干部战士克服了重重困难，没有初、中级教练机，就直接飞高教机；缺乏汽油，就反复试验用酒精代替；缺乏无线电设备，就用红白旗子和手势指挥；没有航空用表，就用马蹄表计时；没有飞行服，就穿布衣上天。生活上，他们按照党中央的指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的是自种的高粱米、玉米饼子，住的是四面透风的破旧兵营；为了避开敌机空袭，他们“白天种地，早晚训练”。

　　到1949年7月，在“边躲边建”中茁壮成长的老航校共培养出各种航空技术干部560名，他们大部分成为建设人民空军、创办和发展中国航空工业和民航事业的骨干。闻名全国的空军战斗英雄王海、刘玉堤、张积慧等人，就是这所航校初期培养出来的飞行员。因此，人们亲切地称呼这所具有光荣历史的航校为“东北老航校”，它是人民空军和新中国航空事业的摇篮。

　　1949年3月8日，常乾坤、王弼等到当时中共中央所在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向中央领导汇报航校工作时，毛泽东高兴地说:“很好，过去在延安办不到的事，今天办到了。你们为今后正式建立空军做了准备工作，培养了一些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