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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裕30年的两次变身,折射了每个历史时代的特定走向,在这一过程中它和它的职工通常是不由自主的
从高处望下,通裕集团第一棉纺厂低矮的厂房整整齐齐地匍匐在地面,顶着一排排红色的瓦,像一片刚被犁过的田地。
这些陆续建于七八十年代的厂房,跻身于扬州市城南新修的道路和楼宇间,已显得破旧。而从这个母体现在已繁殖出十余家分厂和子公司,早在1997年就创造出4.8亿元的销售收入和3146万元的利润。
至2002年,公司的数位高层确认,那一年是通裕的巅峰期。次年,通裕被纳入扬州市58家工业企业改制行列。
这个时候,国企改制被称作一场势在必得的攻坚战。在扬州,乃至在全国,实际上进行着一场“改制竞赛”。据学者汪晖的调查报告,扬州市一位主要领导在会议上说:“扬州不存在不需要退的企业,也不存在不能退的企业,更不存在退不出的企业。中小企业要坚决退,大企业也要有序退。困难企业要全部退,好的企业也要积极退。”
正是在这个时候,深圳地产商人刘俊涛及其深圳滢水集团,来到扬州。
“红帽”伏笔
而要由国企改制为民企的前提,是通裕必须是国有企业。而这却成为现在的一个争议疑点。
据汪晖等人的调查,通裕的前身是建于1958年的国营扬州棉纺厂,后历经名称变迁,1962年市政府决定将原地方国营扬州线厂改为集体所有制企业,直至1997年江苏通裕纺织集团公司仍为集体企业。
但这一年,公司高层决定将通裕改为国有企业。据曾参与其事的一位公司原副总经理向记者表示,“改制”的初衷是为争取国有企业才能享受的优惠政策,在政府支持下,遂以“恢复全民企业”的名义得遂。
而其间,公司普通职工并不知情,更不知道变更的实质含义。因为在当时的政策环境下,所谓“集体所有”,并不能落实到其“所有者”职工的实际权益上,而国企让他们更能获得安全感和荣誉感。而在当时私企改集体,集体改国企的“戴红帽子”潮流中,这一“改制”为下一轮改制埋下伏笔,其后果直到6年后才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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