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香港8月25日电 题:关口、窗口、门口——演绎深港同城纪行
作者:贾思玉
深圳与香港的距离有多远?
曾经咫尺天涯。沙头角的中英街可谓一个时代的地理符号。上世纪80年代,怀揣“边防证”的内地人同手持“禁区证”的香港人,在这里见证了史无前例的“一街两制”。
如今水陆相接。目前,港深之间有两条铁路跨境通道:罗湖和落马洲;四条道路通道,即落马洲(皇岗)、文锦渡、沙头角及深圳湾。香港政府的数据显示,最受欢迎的罗湖关口,平均每天处理旅客量20多万次,逢节庆更达近40万次。
一个行政特区,一个经济特区,隔深圳河两两相望,“分界线”却日渐模糊。两座姐妹城市的结点,从关口到窗口,再到共同的大门口,见证着深港同城化的进程,更铭刻了中国改革开放的足迹。
“当年只觉得爸妈好辛苦”
“每年暑假,经深圳去广州探望爷爷奶奶真是件大工程!”家住香港北角的邓女士今年48岁,儿时记忆至今历历在目。
“出行前,妈妈会买回一匹黑色布料,做成几个大袋子,里面塞满给亲人的手信:牙膏、香皂、饼干、海味、煲汤料和各种生活用品。黑布会被‘循环利用’做衣服。”
六十年代的罗湖关口是简陋的露天建筑,前面排队的人群蜿蜒曲折,不见头尾,多是回大陆探亲。当时仅六、七岁的邓女士跟着爸妈早早出门,预先准备的“大礼包”由爸爸用竹竿担着。
“我看在眼里,只觉得爸妈好辛苦。”邓女士很小就会唱《东方红》,但长大后才知道歌名,因为在排队等待过关的四、五个小时里,这首歌经扩音器反复播放。
那时,海关除了例行公事检查违禁品,还有两件“特别”的事要做:登记入境人数量及户籍,凭此发放粮票;登记他们身上佩戴的金戒指、金表等贵重物品,出境时会对应着清查。
待到终于过了关口,爸爸还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抢”到广州的火车票。即便如此,一家人也需在深圳过夜,第二天才能发车。
“记不清什么时候,咖啡色的回乡证升级换代成一张小小的智能卡,”邓女士感慨,“现在过关实在很方便!”
罗湖边检站自2005年5月开始进行港澳居民信息采集工作,有统计表明,截至今年上半年,已有2.2亿人使用自助通道出入境,通关过程仅6秒钟即可完成。而往返深圳与广州的“和谐号”,节假日每隔十几分钟便发车。
从颇费周折到身随心动
1980年深圳设立经济特区,1997年香港回归,2003年CEPA签订并开放“自由行”……香港与深圳的发展路径唇齿相依,关口则浓缩了两地走向“同城化”的过程。
目前在锦天城律师事务所担任律师的方宏,1988年因工作调动来到深圳。那一年的秋交会之前,他被派到香港出差,和客户交流。申请手续颇费周折,当时的纪律规定:因公出差,三人同行,不能擅自活动。因为是经贸部下属机构,方宏所在的公司得到了较为宽松的待遇。离开香港的时候,他搬回了热水器、音响……好几件大小电器。
现如今,随着2003年深圳皇岗口岸客运通道实现24小时通关,和去年“一签多行”的实施,无论是接到客户一个电话即动身去港公干,还是享受资讯同步赶音乐会首站、新片上映的“头啖汤”,身随心动已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形式上还设有关卡,但时空上的限制越来越小,”方宏说。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香港特区行政议会召集人梁振英作为专业人士,曾定期往深圳,向特区的“拓荒者”讲授香港经验和专业理念。
日前出席某公开活动,他回忆起1977年第一次返内地公干的情景。当被海关一一问询个人资料时,他报称自己是“测量师”。怎想拿回申请表后,看到“职业”一栏赫然写着“工人”二字。
今天,这些往事都付作笑谈。历经摧枯拉朽般的跨越,港人北上置业定居,深圳人南下购物、工作、求学,也不过出现在一夕间。
下一步,当港深双城的蓝图可用“水乳交融”来形容,诸如两地地铁无缝对接,广深港高铁建成启用……都已指日可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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