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约克或许是当今乐坛最为知名的先锋歌手,她的音乐与她的性格同样独特,激进、颓废、犀利、荒诞、不可思议。她的特立独行影响了无数乐坛新生代,“听比约克的音乐,就像看见只穿着内裤的毕加索到处乱跑”。比约克11岁推出个人专辑,13岁组建乐队Exodus,16岁便用两首单曲揭开了冰岛的音乐“新浪潮”。
除了音乐,比约克在行为上的创新更让人瞠目。从唱片封套上诡异的东方偶人妆、MV中的全裸绑红绳、奥斯卡上劲爆天鹅下蛋装,雅典奥运会开幕式上的缠绕乞丐裙,几乎每一次都惊世骇俗。从11岁套个床单去上学的那天起,这个有大大的头、不听话的头发,短短的四肢和不怎么漂亮五官的女人,注定成为时尚界的宠儿和恶梦。
1 生过孩子后我有点闷坏了
记者:在你的非常实验性的上一张专辑《骨髓》之后,新专辑《伏特》要达到的目标是什么?
比约克:我不认为《骨髓》有什么“实验性”。它确实全是人声,但Manhattan Transfer和Bobby McFerrin也都是这样。在《伏特》里,我要进行一次探险。在生过孩子之后我感到有点闷坏了,所以我要出去找点乐儿。我去马里旅游,《伏特》里有些歌是在突尼斯的一艘离岸的小艇上录的。
记者:你一直要在你的音乐里超越极限,你在这张专辑中要超越什么极限?
比约克:我从来不要超越极限,我认为那样有点傻。但我对厌烦的忍耐力比较低,所以我希望一直能做让我兴奋的事。
记者:有些人说这张专辑是“你最商业化的一张专辑”,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比约克:这是我的唱片公司写的词,他们嘴很甜,我出的每张专辑他们都这么说。我很高兴他们对我抱有希望。对我来说每张专辑都是一样的。
记者:你在这张专辑里最喜欢的一首歌是什么?
比约克:我没有最喜欢的歌,它们对我都很重要。
记者:你在新专辑里又有一次探索之旅吧?
比约克:我只是想再次找回节奏感。《骨髓》是我想要摆脱节奏的尝试,不想让人再问“她下面会玩什么节奏呢?”我的意思是,我有时候爱炫技比拼,我喜欢看那些跳霹雳舞的孩子们使出最炫的花招。这是普遍的现象,它存在于我们的动物本能中,就像天堂鸟亮出它最美的羽毛。但如果它是自发的它就是好玩的,如果它变得聪明,变成左脑的活动,你可以把它算出来,它就不再好玩了。我想从这种计算性的节奏中摆脱出来,所以我出了一张全人声的专辑。
但我肯定怀念我的节奏。
我的意思是,我爱节奏。我14岁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全女孩的朋客乐队,我是鼓手而不是歌手。如果面对节奏,我会非常挑剔。所以在这张专辑里我从另一个角度接近节奏,这是非常好玩的。
2 让那些偏信的狗屎都去死
记者:和你合作的大牌制作人蒂姆·巴兰德曾说他为你做的音乐是嘻哈?
比约克:我不想和他争论,但我不同意这种说法。拜托,我来自冰岛,我不做嘻哈音乐。但是那些人有不同的看法。在很多年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纪录片,片中米西·苹略特采访我,她说我的专辑《同基因》是嘻哈音乐。我说:“嗯嗯嗯……”我无所谓,他们可以随便管它叫什么。我只知道是什么给我能量。对于这张专辑来说,它有百分之五十是我的,有百分之五十是蒂姆·巴兰德的。这并不意味着我在他的宇宙里是“异形”,或者他在我的宇宙里是“异形”,我们有着同有的区域。我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区域,但它肯定是很健康的环境。
记者:你的职业生涯中,你感觉到你选择合作者有方式上的不同吗?无论是从技术角度还是从市场角度?
比约克:我只是按照在特定时刻最打动我的想法做事。
我是如此被感情所驱动,所以在很久之前我就发现如果有东西不是从我心里出来的,它肯定会完蛋。
记者:有旅行演出计划吗?
比约克:从我16岁起我就去过很多地方旅行演出,这就是我现在成为歌手的原因。
在录音棚录歌的时候我可能会模拟一种现场感。我在录《骨髓》的时候没有旅行演出,因为它全是人声,基本上都是我的声音,所以在现场重现这种声音很困难。我女儿现在已经足够强壮,她盼着坐飞机,所以我们就要上路了。
记者:我们可以期待从你的演唱会里看到什么呢?
比约克:我想这张专辑从感情上更接近于《同基因》,而非《骨髓》或者《薄幕》。
《同基因》和我其他专辑不一样,它是一张更富“攻击性”的专辑,它让我在五年里接受了几十亿次访谈,还有人跟踪我。这并不全是坏事,但我确实处在前所未有的压力下。
《同基因》就像我身上的装饰物,比如说长指甲、皮围脖、帽子、眼镜。
记者:你的旅行对新专辑有什么样的影响?
比约克:如果我说我会对现在世界的状况不为所动,我肯定是在撒谎。一年多前我去了印度尼西亚,去了海啸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我看到一个30万人的村庄有18万人死了,我看到人们仍然在把死人从泥里挖出来,空气中弥漫着肉和骨的气味。和我在一起的人发现他们母亲最喜欢的衣服埋在泥里。这真是让人难以忍受。我的意思是,人类是一个部落。面对这个事实吧,让那些偏信的狗屎都去死吧。我想每一个人,至少我的很多朋友,都被那些自高自大的偏信者搞得筋疲力尽,扔掉这种东西吧。我们都是TMD动物,所以就一起敲出大部落的鼓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