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电视剧《五星大饭店》开始在中央电视台一套播出,这是“海岩剧”第一次出现在央视一套的黄金档,而今年正好是“海岩剧20年”。央视方面称,这部剧是海岩的巅峰之作,不仅青春味道十足,还洋溢着很浓厚的励志意味。而海岩说,这部戏是主旋律,因为它的励志题材,也因为它切实地反映了年轻人毕业后融入社会的现状,简直就是一部就业指南。
今年,“海岩剧20周年”的概念被炒得和他捧红的明星们一样红,这个写原著小说,参与制作由自己小说改变的电视剧,继而培养出一批批“海岩男郎”、“海岩女郎”的饭店经理建立了一条特殊的产业链条。他的多重身份,他的价值观也和他的小说情节以及个人收入一样惹人关注。
与海岩对话的人,会得到与读海岩小说截然不同的感觉,约海岩的采访,是想对话一个创作小说的男作家,然而与海岩谈他的小说,问与答之间,更多的是享受成功商人的幽默与机智。
惯有的思维定式,把与商业市场紧密相连的文人称为“文化商人”,而事实并非如此,海岩从不借助他的商业圈来卖文学,也从不用他的文学来探讨商业味十足的噱头,他的生活中文学与商圈界线分明,虽然商人的机智如一种生理机能渗透于他的文学、他的言谈,流透于他作品的市场号召力,流透于他的幽默,但他却是文人+商人,两个身份都很纯粹,而非文化商人。
影视的附加值出处——迎合大众口味
现象:并不是每个作家的作品都适合被再创作成影视,中国文人骚客不少,但其具有影视附加值的并不多,两个风格迥异的作家金庸、琼瑶,其小说却都能一部接一部拍成电视剧,什么样的文学才有影视附加值?
竞报:为什么金庸、琼瑶和您的文学作品都能一部部拍成影视,什么样文学作品具有影视再塑性,你和金庸、琼瑶创作共性在哪?
海岩:电视剧是大众化的,其原著小说就应有大众化的主题,现代文学有各种流派,我的小说相对和老百姓生活更接近,有投合大众的主题。金庸小说虽说不接近现实,却迎合中国人对武侠的痴迷。青年人对爱情也很痴迷,琼瑶小说纯纯的爱情吸引年轻人。能被影视改编的小说是社会化的,主题一定不是边缘的事和人。
竞报:中国为什么没有像《哈利·波特》那样能创造如此大市场价值的文学作品?
海岩:《哈利·波特》能火原因很多,首先魔幻在西方有一定基础,其次西方的图书市场比中国成熟,在中国小说出版到30万册就很难得,而在西方出版到上百万册才可说畅销,欧美阅读氛围比中国强。再次中国没形成良好的电影市场,在欧美一部电影有上亿美元收入,中国有上亿的电视观众,电影业发展却不如电视业,电视才能给创作者带来丰厚利润。
“江郎才尽”的误会——其实还有点距离
现象:诚然如海岩所说,他的小说主人公大多是很平民的,“不是边缘的事和人”,但是最新推出的《五星大饭店》听起来似乎在揭幕普通人很难触及的显贵群体,又因为海岩本身是五星级昆仑饭店董事长,这是他首次将其小说聚焦其经营的饭店行业,所以《五星大饭店》推出前,外界就纷纷扬扬地传着一种说法,指海岩“江郎才尽”。
竞报:这次你为男主人公选择的背景是在五星饭店工作,有人说这是你的“压箱之作”,指您“江郎才尽”了,对这样的说法你如何看待?
海岩:我想江郎才尽是指想写而写不出的作者吧,到现在为止我还有想写的,还能写得出来,而且以目前中国出版市场的行情来说,如果出版物销量在5000册以下,若低于这个销量标准,出版社才会要赔钱,我上部作品发30万册,如果以这个市场数字衡量,那我离江郎才尽还有一点点距离。
竞报:那么听到“江郎才尽”的评论,您通常都会怎么看待?
海岩:我早就告诫自己不要上网,像我们这样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就得找点办法自我保护,(笑)当然,善意的批评我也关注。其实《五星大饭店》的男主人公也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普通人,只不过他工作的背景让多数观众会感觉很神秘,老百姓对五星饭店里的故事一定充满好奇,而主人公也与普通人有交集,好奇的同时还有同感。这一次我既是编剧,还是投资人。
“破产”的假想——赔是一定的
现象:《青衣》的作者毕飞宇曾经对将小说改编成影视剧提出质疑,“影视创作再完美,对小说作者无疑都是一种蹂躏。”而海岩既为《五星大饭店》编剧,又是投资人,不用体会被作品蹂躏的感觉,应该是很完美的。但海岩却说《五星大饭店》是“成功的制作,失败的投资”。据了解当时导演坚持将中国五星级大饭店最好的景都选在剧中,所以大堂是北京的昆仑饭店,客房是海南的索菲亚大酒店,地下停车库则是上海的华亭宾馆。
竞报:《五星大饭店》确实让您“破产”了吗?
海岩:这个账我还得细算算,不过赔是一定的,主要怪我老是弄混自己编剧和投资人的身份,当时制片人向我投诉说周期长,我就和他说,好,我去催导演,可另一边我又偷偷告诉导演,以制作精良为主,本来人家是三天一集,拍摄《五星大饭店》是十天一集,周期长费资金。
“造星”的神话——张峻宁不红我也不捧了
现象:海岩剧曾推出徐静蕾、陆毅、佟大为、孙俪等一批明星,以至现在他们、她们的头上都顶着“岩男郎”、“岩女郎”的头衔,但是海岩最近的影视作品《平淡生活》却平淡播出,未像《玉观音》捧红孙俪那样捧红《平淡生活》的女主角。
竞报:现在“海岩剧出来一部就红一部、就红一批演员”的神话好像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海岩: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可能有神话。以前没有选秀节目,没有谈话类的节目,网络也不发达。现在很多东西造成分流。从前的电视剧可以铺天盖地地大面积播,现在是只有三个上星台可以同时播同样的剧,这也是原因。在电视剧方面,不可能一步登天了,只能说能演海岩戏走红的概率要高一点。现在赵宝刚、张艺谋都不用新人,也是回避风险。我也是在赌,如果《五星大饭店》再捧不出一个明星来,那以后我也不用新人了。
竞报:张峻宁也能像以往海岩剧里出来的明星那样走红吗?
海岩:《五星大饭店》是我在押宝,本来这部电视剧首轮卖给地方电视台播出会给我带来更多收益,但是我最终选择央视。在央视一套黄金档播出每1%收视率就有2000万观众,那这部剧预计有10%收视率,也就是会有2亿人看,我想每晚看张峻宁的观众可以和看好莱坞大片的人数差不多了,他再不红,以后我也不捧明星了。如果他能红,即使我破产了也无所谓。我这个岁数的人,对吃穿都没有太多奢求了,对娱乐项目也没有什么爱好,大不了就是以后到饭店吃饭只点宫保鸡丁吧。
记者 郭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