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身边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小富即安、不贪”。当王朔、冯小刚堵在他家门口,请他出演《编辑部的故事》时,他从小卖店买了一包金桥烟,抽了半天,犹豫了很久才答应,只因为先前他已经答应了另一部戏,虽然只是个配角,但他不想得罪朋友;张艺谋找他演《活着》里的福贵时,他担心自己演不了,差点给推了;《集结号》里的谷子地,是冯小刚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他说自己这副老身子骨,恐怕经不起这么折腾,也给推了。
他唯一争的一次是在1979年,那时的他正在北京昌平县兴寿公社插队养猪,天天在为回城而焦虑。在获知全总文工团正在招生的消息后,他前去报考,在表演小品《喂猪》后,如愿以偿留在文工团,从此扮演了10年龙套。他本来想写本自己的书,名字都想好了,叫《都赶上了》,但最后这名字却用在了他母亲的书上。在他看来,“一切荣誉都是一不留神抄上了,没敢惦记。”
侯孝贤说:“所有的时光都是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感叹它是最好的时光。”
他说他是一个念旧的人。当我问他,如果让你回到从前,愿意吗?他坚决地说道,肯定不愿意!他享受今天的生活,包括作为演员的状态。他迷恋哈雷摩托车、老款越野车,这种爱好或许来自上世纪60年代的童年印记。他戒了5年烟,现在改抽古巴雪茄,因为这东西害处小,他惜命。他现在最大的梦想是能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在菜市场买菜,在大排档喝酒,能在逛街的时候,帮老婆跟店员砍价……处在这种生活里的葛优似乎离普通人很远,但他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每天凌晨,他都会被楼下花市的车声吵醒,有时他会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天还没亮就已经出来贩花的人群。他一直想拍一部关于卖花姑娘的纪录片,记录她是如何把这些鲜花从批发商手里买来,然后再卖给这个城市中那些幸福的陌生人。但这个片子是无论如何也拍不成的,“她们可能会在一个导演的镜头前表现得很真实,很自然,但如果在我的镜头前,就未必了。”说这话时,葛优有点无奈,“但我特理解她们,因为这样的日子,我也过过。”
[摄影·张悦(Zack Image)][资深时装创意总监·李晖][文·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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