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宗盛、周华健、张震岳、罗大佑组成的华语乐坛史上最强阵容乐团“纵贯线 SUPER BAND”。 中新社发 AEG 摄
中新网4月8日电 近来,台湾组合纵贯线引发轰动效应,最新一期香港《亚洲周刊》发文《纵贯线两岸三地真英雄》说,从《真心英雄》、《我的宝贝》、《童年》到《爱之初体验》,短短7分40秒中,乐团与听众分享成长经历、情感跌荡。不管是五味杂陈还是甘之如饴,“真摰”使之有如醍醐灌顶痛快淋漓。
文章摘录如下:
在3月22日“停不了的张力”文化论坛中,南方朔强调好的作家每为好的社会学家,笔者深表认同。从《红楼梦》到《小团圆》,后世总能从文坛杰作中,窥探作者的心境思绪,也捕捉到那个时代的灵与欲。不管属自传体小说,还是记传体历籍,书中蕴含的时代讯息,不会因此损益。也不管是小说、戏剧、音乐,还是舞蹈,所谓“文体”,既是形式各异的“文艺体裁”,也是各擅胜场的“文化载体”。任何优秀作品,不论体例手法,总能反映社会实况与人文精神。在当代华人世界,就塑造身份、促进对话而言,影音作品所起作用并不稍弱于文字媒介。最近,台湾组合纵贯线新作《出发》发表,并在香港红馆举办了演唱会,引发轰动效应。
从李宗盛《真心英雄》、周华健《我的宝贝》、罗大佑《童年》,到张震岳《爱之初体验》,在短短7分40秒当中,乐团与听众分享成长经历、情感跌荡。不管是五味杂陈还是甘之如饴,“真摰”使之有如醍醐灌顶痛快淋漓。
上述作品,每为歌者对生命的执与悟。在“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爱恨只能留心中,往事唯有送东风”;更像老李十年前为自己刻下的谶语。唱作人等同作者导演,《出发》即为纵贯线自编自导自演的公路电影。体验既属真实,过程比终点重要就绝非虚无。乐团成员的人生与作品相互指涉,构成鲜活面孔。歌曲随原创者人生而起伏,自然尤具质感。摆脱高大全的羁绊,淬炼个性自况求真,成就美学升华。亦有别于香港艺人,被商业等因素不断切割的窘境。后者所谓多面向、多面体,实由并不完整且被压缩的平面黏贴而成。
纵贯线既是作者,自须掌握书写工具,不同工具又有不同的笔迹与表现力。从刻划都市女性的《明天我要嫁给你》到倚天屠龙《刀剑如梦》,华健音乐的层次与回荡,来自醇厚的钢丝木吉他味。铮铮之声,无论表现忐忑之心还是刀剑交加都极富张力。张震岳作品的跃动节奏与其击鼓技艺亦相得益彰。创作尤丰的李与罗更不消繁举。演奏乐器造诣之高低决定了台港歌者的本质区别。即便台港流行音乐各领风骚数十年,纵贯线来自宝岛却非巧合。尤值注意的是,香港失却书写能力,并不局限于乐坛一隅。一个每以高度自由自诩的城市,失去表现自我的能力与动力,再怎么辩白,都属悲哀与失常。
春晚之后,今年3月,纵贯线以台北为起点,启动两岸三地巡回演唱,穿越京杭镐渝蓉沪。香港演出和台北相近,满是沧桑感的《寡妇村传奇》、《亚细亚的孤儿》被隐,若有所失;但周、李、罗以粤语与观众对话,也是场内一道风景。周、李与港有缘实不消说,罗大佑《皇后大道东》、《阿郎的故事》、《似是故人来》亦构筑了港人回忆。同属罗氏出品的《东方之珠》不仅流行于本地,也成为十数年来北京示爱的必然之选。我一向以为,单凭历史与法律说明谁是一国同胞,某国主权及于某方,只能凸显权力的干涩。数十年间,台港音乐电影相互交织,丰富了两地民众的生活;共同情感、集体记忆的重塑,正为两地相知相交数十载,所有成就的总和。
纵贯线自身亦复如是。华健是生于香港祖籍潮阳的阳光游子。老李的豪迈直爽怕亦源自北方汉子的热血。大佑是苗栗人,其先人来自客家祖地梅州。而张震岳正是阿美族原住民。滚滚红尘之中,背景异同并不能说明和预视甚么。不舍的认同与文化印记,来自当下创造的成就,亦同时指向广阔的未来。不管是红花雨下的宝岛,还是乐与怒纵横的欧美,乐队发展与政治运动互相牵引,共同能量来自民间社会、流行文化有如潮涌的脉动。在大佑的美丽岛上,老李背着红吉他,合数人之力,公诸于世“吾虽不惑,始终有梦”;古之革命,亦不过如此。“有梦最美,希望相随”的骗局殷鉴未远,却始终躲不过真与伪的审判。
我在学生时代亦尝呼朋唤友草创乐团。唯一的吉他虽在乐室一场莫名大火中化作飞灰,留下的火红想象与乐队聚散,却成为永远青葱的回忆。编排与演练,成了对当代国人而言,仍属难得的自我认知教育。我就是我,不那么伟大,也不那么渺小。始终相信,拒绝粉饰太平,也不仅仅是愤世嫉俗;真心,就能成为英雄。二零零九年春与夏,纵贯线在两岸三地,往心的方向,再出发。(许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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