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郎朗与指挥大师祖宾·梅塔执棒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录制的最新大碟《肖邦钢琴协奏曲》日前推出。唱片中的两首肖邦钢琴协奏曲都是他演奏频率最高的核心曲目之一。有意思的是,与郎朗同为中国钢琴界新一代领军人物的才女陈萨也于今年录制了这两首作品,而李云迪则早以“肖邦诗人”著称。这一切都令这张专辑的推出饶有意趣。
优美的旋律比比皆是
该唱片中担任指挥的是多次指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指挥大师祖宾·梅塔,乐团是大名鼎鼎的维也纳爱乐乐团,录制的场地则是一年一度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举办地——著名的维也纳金色大厅。而CD每售出一张还将随即捐出2美元以支持文化艺术发展。
肖邦的《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和《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是其最负盛名的钢琴与乐队作品,优美的旋律比比皆是,而这也正是郎朗要录制这两部作品的部分原因,“我一直在努力吸引年轻听众,而肖邦正是最合适的作曲家。他的音乐具有普遍性,哪怕是平时不听古典音乐的人也喜欢。人们喜欢他音乐中浪漫和高贵的个性。如果你演奏得太过浪漫,他的作品就会变成流行歌曲,而古典风格则避免了这样的结果。弹肖邦则完全是感受,是直觉,是对音乐的一种快速反应—— 你得像即兴演奏那样。”
《华盛顿邮报》曾评论说“也许没有其他作品比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更适合郎朗的才华和天性了。” 《洛杉矶时报》描绘其“以犹如天鹅绒般优雅的方式演奏整部作品……水滴般的触键使其中的音阶段落展现出涟漪般的美丽效果。”但也有不少观众不能苟同,认为其过分动情的演奏让肖邦变得矫揉造作,甚至表示,和演奏炫技作品相比,内省的肖邦尤为不能被郎朗即兴演奏般地“再创作”。
欧洲钢琴评论“教皇”阿缇拉·斯坎卡帕伊就站出来发话了。他认为“郎朗以自我为中心、讲究细节矫饰、香水味儿扑鼻”。相比之下,陈萨今年在劳伦斯·福斯特执棒下与里斯本古本江管弦乐团合作演奏的这两曲则更令人满意——其对音乐结构的解读更加睿智,演奏非常细腻但又不会迷失其中,坚定果敢。
“两部肖邦渗到骨子里”
在“非常发烧论坛”中,有古典发烧友针对指责“郎朗以自我为中心”的说法提出质疑:“肖邦的‘原作风格’到底是什么?听肖邦钢琴协奏曲,沙龙气息浓重一些的演奏方式也是‘原作风格’,郎朗的新专辑钢琴部分可圈可点,能看出郎朗是下了工夫的,他把这种沙龙气息极致化了。” 祖宾·梅塔也力挺郎朗,说其“最打动我的地方是他对所演奏的作品有一种完全的谦卑。”
用郎朗自己的话来说,“这两部肖邦作品已经渗到了骨子里”。其中《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是他生平演奏的第一首钢琴协奏曲,说起来这其中还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当年,郎朗正是选择它作为他参加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的曲目,而此前他从未与乐队合作演奏过该曲。他的选择遭到一些专业人士的质疑:年仅 13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理解这部作品中对爱情深刻细腻的描写?郎朗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那年我13岁,在日本举办的柴科夫斯基青年音乐家大赛的决赛上和莫斯科爱乐乐团合作。选它作为参赛曲目因为我太爱它了。它对我来说意义非常,尽管13岁时我还太小,无法理解肖邦对一个姑娘的苦恋,而那姑娘一去不返。我爸爸告诉我不要去想感情,只要把它想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或者想成我妈妈就行了!这法子很管用,我赢了那次比赛。”
郎朗说他弹奏肖邦时感觉像是和某人在花园里漫步,与大自然很亲近。在第二乐章开始处的一段独奏,像是在一艘船上,正慢慢离岸。而当乐队进入时,则仿佛看见一位姑娘。他还形容说:“F小调似乎是在渴望什么人,他似乎还是很害羞;而E小调更加明朗,好像他已经找到了她。这在两首协奏曲尾声的舞曲中体现得很清楚:F小调协奏曲的玛祖卡很优雅,而之后创作的E小调协奏曲的勇士舞则狂野奔放。”
想表现肖邦的温暖和兴奋的郎朗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肖邦的诗意。“我决定录这些唱片还因为我想提高自己的抒情技巧。”他说。
抛开细节比较,回想自从2000年李云迪在肖邦国际钢琴大赛中夺得冠军之后,西方两大唱片厂牌DG和五音已召集中国当今钢琴界三位领军人物齐齐录制了肖邦,再加之早年傅聪就以演绎肖邦闻名,这些一方面说明中国人的内心气质和肖邦这位钢琴诗人的气质极为相符;另一方面,说明了西方乐坛对中国新生力量的无比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