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青岛。海风习习,却依旧无法驱散考场内外的紧张气氛。这也难怪,北京电影学院已经有十年没到青岛招生了,这次的招生,自然点燃了不少年轻人的表演梦。
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孩走进考场,高大清秀,眉眼间的神情,似有几分无所畏惧。面试老师说,请你表演一个“捉蛐蛐”的小品吧!男孩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地张口便说:“报告老师,我们青岛没蛐蛐!”这一句话,全场哗然。有老师甚至蹙眉:真是没有任何表演能力,简直是块木头!但那个叫崔新琴的老师却坚持说:“就算他是块木头,那也是块漂亮的木头。我们要了!”
这个男孩,就叫黄晓明。此前,他对电影学院没有一点概念,还以为就是个电缆厂呢。他少时的理想一直是做个科学家,这次是在语文老师的鼓励下去报考的。而事有不巧,在面试的前一周他遭遇车祸,脚被吉普车轧得骨折了,好在当时穿着军靴,问题才不是很严重。面试那天是父亲把他背到考场门外的,父亲怕儿子紧张,开玩笑说:“要是晓明抽签表演铁拐李,一定能过!”
事后,当时那个清秀无畏的男孩回忆起这件事,仍然感激连连:“在我成长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就是崔老师,我被破例招到电影学院,这让我走上了一条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发展之路。”
漂亮的少年,沉默的少年
黄晓明刚出生的时候,曾经把奶奶吓了一跳。“小孙子太丑了,大鼻子大嘴的!”
后来,他越来越漂亮,甚至他的漂亮声名远播,惹得熟悉不熟悉的人都“慕名”来“参观”。现在的他,会毫不介意地笑说:“我妈说,说句实话,其实明明小时候比现在长得漂亮多了。我有张戴眼镜的相片,他们说长得像哈里·波特,然后再小一点的时候,长得像小姑娘……”
7岁那年,曾经有电影制片厂选中他演儿童电影的主角,他们说:“这孩子长得真不错!”可那时的那个孩子,真的太过害羞,根本没法演,他们只好换人。他不会忘记父亲去剧组接他时那失望的眼神,他自己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了,便回头安慰父亲说:“我不想演戏,要做科学家!”
不知是不是惹眼的外貌会给他带来更多福气,总之,他的成长之路,既没有波澜,更没有悬念:重点小学,重点中学;班里常年的升旗手,主持大大小小的演出,拿各种各样的奖……
高中的时候,他读的是文科班,班里四五十个女生,只有五个男生。高大、清秀,有些害羞,他是老师眼中的宠儿,班里甚至学校里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虽然如此,但他却是整个校园里最沉默的那一个:整日把头埋在书本里,每天放学马上回家,话更是很少很少……如此下来,便有同学将玩笑般的外号赌气相赠:黄大蔫。
如此的孤独沉默,一直延续到他的大学时代。“因为天生的内向,大学四年完全放不开状态,一直觉得自己是被误招的……”
也许长久以来,他都习惯自己是群体里最优秀的人,终于有一天,进到电影学院,才发现,比他优秀或和他一样优秀的原来有那么多。爸爸妈妈看不得儿子的失落,便说:“如果不做这行了,大不了可以回青岛做个主持人,工作比较稳定。”
但其实他们猜错了自己的儿子。越是遭遇逆境,他心底里那根好胜好强的神经越会蠢蠢欲动:“原本我对演戏的兴趣不大,只是个性里有特别好强的一面,总觉得自己不差,别人做到的为什么我做不到?我如果不是在这方面做出点成绩来,就太丢人了。”
大二的时候,他接拍了第一个广告,是拍奶粉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很轻松,摆姿势,拍照片,就挣了1500元。这是他自己挣的头一份钱,拿到钱以后,兴奋地数了两遍,随后这点兴奋又被突然冒出的责任感淹没,于是这1500块钱立刻被寄回了青岛家中。之后,他不停地接广告,最大的一笔有2万块钱,于是又被同学取了个外号“万元户”。当年的同学,如今还会念起这个豪爽的“万元户”,拍完广告就会请大家吃饭,还会跟要好的哥们儿说:“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每天晚上都请你吃饭,管你饭!”
那个时候的他,和陈坤、赵薇在一起,人称“三剑客”。这三个人的组合走在一起,青春和朝气扑面而来,当然惹得旁人频频回头。那时陈坤总是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赵薇却像个小妹妹,调皮而可爱。
青青校园里的时光,简单而纯粹,四年时光,倏忽而过。曾经的少年豪气,曾经不设防的青春,都被沉淀在记忆的最里面。哪怕现在很少相聚,哪怕现在只有一根电话线才能连接起彼此。
他是一个重情的男人,每当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他会说,“很怀念当时班里同学聚在一起,常常三三两两去学院附近的馆子里吃饭聊天,那会儿毕业后的餐聚还是我定的馆子,挺怀念那些馆子的,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语调里,隐约藏着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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