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三岔口》、《男人四十》、《特务迷城》……都出自有着30年从业经验的香港金牌编剧岸西之手,她还曾两度获得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奖。其导演的处女作《亲密》3月6日将在内地上映。该片之前在香港上映时票房平平,日前在广州举行媒体试映后同样引起争议———岸西是个好编剧,但她是不是一个好导演?大家看法不一。
“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岸西昨天带着《亲密》的主演林嘉欣和郑伊健来到广州,在接受羊城晚报记者专访时说,“我能理解有一部分观众看电影是为了找乐,但我或许是个老派人,我一直觉得电影应该带给人们一些精神上的东西。”她托本报记者告诉观众:“我对你们只有一个提醒,不要期待看到一部主流的爱情片。”此外,岸西还对新作《月满轩尼诗》中汤唯和张学友的角色作了首度披露:“张学友演一个像查理·布朗那样可爱的角色,汤唯的角色则有点神经兮兮。”
初衷
不想再被人糟蹋剧本
圈内曾经有过传闻,说岸西是个“难搞”的编剧,因为她总是反对导演改她的剧本。如今岸西决定将剧本和镜头全部一手掌握,是否跟这点有关?
岸西:我内心确实很反感自己的剧本被改———不是那种为了适应现场情况的小改,而是那种违背原来剧本的大改。《甜蜜蜜》还好,但陈可辛导演有些男性视角,跟我不一样。而我写的动作片,经常被改到自己都不忍心去看。有一段时间,我索性不写剧本了,只提供故事。再后来我想:不行,我不能再被人糟蹋剧本,我要自己当导演。
自评
我更知道自己要什么
当过多年编剧,这对当导演到底有什么影响?岸西对自己的导演处女作到底怎么评价?
岸西:我比其他导演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剧本就好像一张蓝图,有了它,拍的时候就对一切心中有数。但我不敢想票房,也没想过在任何影展拿奖。被邀请参加柏林影展时,有人诧异香港居然能拍出这样风格的片子,我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我是个老派的人,总希望电影能给人一些精神上的东西。
新作
汤唯的角色“神经兮兮”
岸西的第二部导演作品《月满轩尼诗》,因为请来汤唯和张学友主演而备受关注。她为什么要选这两个人?新片又会是怎样一种风格?
羊城晚报:《月满轩尼诗》跟《亲密》是同样的风格吗?
岸西:不会,《月满轩尼诗》会更加轻松一些,但仍旧是讲爱情———爱情是我的终身伴侣,我会一直写下去。
羊城晚报:风格轻松是为了弥补《亲密》不够商业的缺陷吗?
岸西:其实这个剧本比《亲密》成形更早。这是一个男人角度的故事。我觉得《亲密》那样的风格也没什么不好,但可以偶尔改变一下。
羊城晚报:为什么找了张学友和汤唯?
岸西:我太喜欢张学友了,他非常棒,你不觉得吗?当年拍《男人四十》,他没得奖,是我最大的遗憾!汤唯也是个好演员。
羊城晚报:他们的角色是怎样的?
岸西:张学友的角色像史努比故事里那个查理·布朗,很滑稽。汤唯的角色则有点紧张,神经兮兮。我觉得他们搭档没什么奇怪,我甚至觉得如果香港演员多一些,找谁来演都一样。每个明星都有普通人的一面。
争议
封闭的空间
《亲密》讲述的是一个白领女子爱上已有家室的上司的故事,大部分情节都在封闭环境内发生———狭小的诊所、拥挤的办公室、的士或者私家车内。这些场景并无美感,令视觉效果不太“唯美”。
岸西:因为香港就是这样,哪儿都很挤。问题是,你来看电影是为了逃避现实,还是看我展现现实?如果是后者,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影片的主题确实是“亲密”,因为太挤,每个人的空间都跟他人的交叉,因此就会发生很多故事。
过长的镜头
影片中,经常出现大段大段的长镜头。镜头中,主人公或许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或者默默地开车。这样的镜头处理,让有些观众叫“闷”。
岸西:可以说,我是故意这么处理的。我希望电影的气质很朴素,朴素得就像一个普通人的生命。大城市人就是这样的状态。当然我也知道,我写的是平凡人,但平凡人却不想看我写的东西,这是一个矛盾。
颠倒的叙事
《亲密》刚开始时,故事是现在进行时,然后,来了一段一周前的故事,再接着是一个月前、两个月前……直至两年前。很多观众觉得这样的叙事顺序有新意,但也有观众觉得“费劲”。
岸西:其实我这个倒叙的手法,是跟着林嘉欣这个角色的回忆来走的。因为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刻会后悔———如果早在一年前,我已经离开他,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伤痛了。因此她的记忆一路回溯。她遭遇的感情经历在城市里是很多见的———起初没准备在一起,但因为发生了一件小事,两个人说了些私人的话,然后就开始了。
热度的缺失
从头到尾,《亲密》中都没有一般爱情片会出现的那种热辣辣的镜头,甚至连一个亲吻都没有。有观众觉得,这有些“扫兴”。
岸西:其实我真的是在说亲密———那种不由自主的亲密,别无选择。但是,亲密不代表亲热!我认为人的一生中,暗恋和失恋的机会要远远大于成功的恋爱。其实我们平时说话,谁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清楚,不会直接说“我爱你”。为什么大家平时就明白,放到电影里就不明白了呢?只是因为每部电影都说“我爱你”,我没说,大家就觉得不明白了。但是,我的电影从来没有“我爱你”,过去没有,将来也没有。本报记者 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