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颐武(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我倒是还是勉强克制住了,但是我觉得确实是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转。
主持人:
不是冯导说了吗,不哭的都是没有人性的。
张颐武:
是,我这个得坚持住,因为作为一个评论家他有职业的工作,就是得冷静地去看,保持一点坚定性。但是我旁边的,我觉得我看到那些记者,那些媒体的记者,他们都流泪,都觉得很感动。这片子确实是让人很震撼,我当时也是几次鼻子很酸,就是觉得你要下泪了。为什么,它确实是把中国家庭的这种纠结的感情,微妙的感情把它表现得特别地深入,把这个人性的深度挖掘得特别深。
主持人:
最触动人的就是人与人之间最普通的那种情感,对吗
张颐武:
对,最基本的情感,就是母亲,家庭里边的,女儿、儿子,选谁,然后最后就变成女儿内心的一个隐痛,一直是32年,然后最后看到了汶川大地震的一个母亲才得到化解。这个故事本身它有很强的这种震撼冲击人的心灵的东西。
主持人:
所以这种震撼和“唐山大地震”这几个字的直接关联度并不高。
张颐武:
我觉得它是一个关于人类感情的片子,《唐山大地震》是人类感情冲击的一个基础。
主持人:
您看唐山市当时想拍这样一部电影,他们的理由是说这个地震发生34年了,还没有一部立得住的影视作品。目前来看的话,这样一个讲述家庭故事的作品算不算立住了呢?
张颐武:
我想应该是立住了,我想现在无论是公众的反应,还是我们目前大家直接的观感,都感受到,这个片子肯定是把唐山人的内心里面的痛苦,经过这样一场大灾难以后,精神上的这种经历的考验,把他们的感情的升华全都表现出来。所以对唐山人来说,我觉得这个名字其实比余震要有更大的合理性。
主持人:
下面一个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这34年都不曾出现一个能立得住的作品,而到了2010年这部作品,有可能,很大可能性能够被立住。
张颐武:
我想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问的问题,因为一个方面就是我们大家在灾难刚来的时候,大家会发现这个灾年对冲击太大了,没有经历一段去看的话,你不可能把一个灾难写得有深度,这是第一个。
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历史也没有提供这个条件,当时你说唐山大地震以后,中国的历史经过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到了今天,其实中国到了一个发展的新平台,中国的崛起让大家都看得到。所以到汶川地震以后,大家会感受到,唐山地震其实是一个我们中国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起点的时刻出现的一种自然灾难,把这个灾难和32年后的灾难结合起来反思,其实给我们一个新的历史的高度和深度。所以这个时候你会发现水到渠成,30多年其实在人类历史上不是很长,但是对我们每个个体来说,经历得是一个非常长的一个时间了。
主持人:
您提到了汶川大地震,我们知道主创人员当时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之后,就很果断地把这部电影先放下了,因为觉得那个时候再拿唐山大地震出来说,似乎并不大合时宜。那么这部片子今天之所以能够走进那么多人的内心,和2008年的这场大地震的关系在哪儿呢?
张颐武:
我想汶川地震使得中国的,就是老一代人经历过唐山地震的,像我们当时在北京都经历过唐山地震的人,重新感受到了一个社会的力量,就是中国人能够有那么大的凝聚力,能够这么样面对灾难无所畏惧,这个是一个很震撼的事情。那么,对于年轻人来说又是一个重大的启发,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规模的自然灾害,这个自然灾害他们经受的考验,经受的挑战,对他们来说,对人性、对生命有了更深的理解。
主持人:
您看,如果没有2008年这场大的地震的话,现在年轻观众对《唐山大地震》还会有如此的这种关注度,走进影院去看的这种愿望还会强烈吗?
张颐武:
那肯定我觉得不会有这么强烈,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一个,对地震这个灾难,对人的心灵的冲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有了这个事件以后,我们再返回去看32年前,它就有一个历史的深度。所以为什么这个电影我觉得它完成在汶川大地震,23秒,32年,32年就是汶川地震是这个电影里面,这个家庭最后得到一个美好结局,心灵的创伤得到平复的一个标志性的时刻。
主持人:
电影的题目叫《唐山大地震》,所以我们按照惯性会以为它是一个全景式的、史诗式的。当然刚才冯导也讲,他不追求史诗式的。他现在用的剧本原作叫做《余震》,其实更贴切的一个名字,现在这样一个个体的、家庭的经历,和这样一个我们想象中的可能是全景的这样的一个想象之间,产生了一点点的偏差,您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没有?
张颐武:
我想目前大家没有看到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大家都会觉得这样的一个心灵上的冲击,甚至比大地震的场景的表现还要有深度。
主持人:
这是不是也跟冯导多年在这方面进行他的这种所谓研究,得出一个的经验说我要做这种电影,我必须从个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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