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19日晚,中国女排在奥运会四分之一决赛中以3:0战胜俄罗斯,晋级四强。图为中国女排主教练陈忠和在场边督战激情洋溢。 中新社发 武仲林 摄
2001年2月—2009年3月,陈忠和在中国女排主教练的岗位上,走过了他极其辉煌的八年。这个面目清秀、笑容慈和的闽南汉子,从非议和压力中淡然走出,默默隐忍攀上巅峰;又在悲情和遗憾中悄声告别。高亢与低回,光辉和暗淡交相辉映,更让他的形象趋于丰满鲜活。一个人离开了,传奇,同时留了下来。
□本报记者 李康宁
阳光总在风雨后
陈忠和的女排主教练生涯,险些在2002年画上句号。2002年世锦赛,当时冉冉上升的中国女排很有希望获得好成绩,但是为了避开当时中国队的克星俄罗斯队,中国女排在复赛中先后故意输给了希腊和韩国两队。虽然最后中国女排获得了第四名,但是女排畏战不前的举动,遭到了球迷和领导层的强烈抨击。陈忠和迎来了上任之后的第一个信任危机。
事后,陈忠和做出了深刻的检讨,承担了大部分责任。2003年,中国女排在世界杯赛上重整旗鼓,以全胜战绩一路闯关,夺得世界冠军。时隔17年后,中国女排再度重登世界之巅。而2004年雅典奥运会决赛中,中国女排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决赛,对手是实力强劲的俄罗斯队。俄罗斯队先下两局,以2:0取得了绝对优势。危急关头,陈忠和细心地开导队员:“你们就把这场比赛当作输掉了一样去打。”放下心理包袱的中国女排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连扳三局击败对手,重新夺得奥运金牌!中国女排终于重现了二十年前的王者风采。
雅典奥运会之后,中国女排开始了新的征程。由于冯坤、杨昊等一批老队员年龄增长,中国女排的实力开始削弱。在世锦赛、大奖赛甚至亚锦赛上,中国女排的成绩一跌再跌。陈忠和相对保守的用兵,引起了外界的质疑。2008年北京奥运会,主场作战的中国女排,面对巴西、美国等新贵,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凭借着团队的力量,她们依然夺得了一枚宝贵的铜牌。
男儿几度泪沾襟
和一般的体育人不同,陈忠和的身上,天生有一种亲和力。他拥有招牌式的微笑,这不仅能帮助自己的队员们在困难时期树立自信,更让大众能够很容易接受他的谦虚和从容。2004年雅典奥运会之后,陈忠和和他的女排屡屡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广告之中,他也成为刘翔和姚明之外,最受欢迎的男性体育明星。对于一位年近半百的教练员而言,能成为大众偶像着实不易。
实际上,陈忠和的命运并非如他的笑容一般充满阳光,和普通人相比,甚至显得过于坎坷。1980年,陈忠和的哥哥死于车祸;1992年,陈忠和的前妻王莉莉到厦门出差,下火车时突发意外,被另外一辆火车卷进车底过世;亚特兰大奥运会前夕,陈忠和的母亲身患脑血栓导致瘫痪;而悉尼奥运会上,陈忠和的父亲又突发脑溢血身故。在亲人离去的时刻,陈忠和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中国女排一同奋战,只能在完成比赛任务之后,独自在家垂泪……而作为女排主教练,他很少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点。
雅典奥运会夺冠之后陈忠和曾经流泪,但那是一种释然之后的欢欣,是甜蜜的眼泪;而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中国女排3:1击败古巴队获得铜牌,陈忠和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一向乐观坚强的他屡屡落泪,一度失声抽泣:“我们的任务是进入决赛,但是这个任务没有完成。因为我的梦想当然是北京奥运会的金牌……太难了……”
他曾经笑着接过沉重的担子,然后流泪离开。但是,他绝对不是失败者,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