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宸出现在面前,你不得不承认上帝对她太过偏心。纤细的身材,明亮而柔和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羞涩,小酒窝为略显疲惫的脸颊添一丝甜美。她可不是一位普通美女,12岁就在国际象棋界颇有名气,26岁成为历史上第一位集世界少年冠军、世界青年冠军和世界冠军于一身的女棋手。更让人瞩目的,还有她和“卡塔尔王子”那充满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
棋场遭遇卡塔尔小伙
那年快棋公开赛一开始,诸宸就发挥得非常好,前几轮挑败几个国际男子大师,震惊了整个赛场。第五轮对手是一个阿拉伯青年,名叫穆罕默德·阿尔墨迪亚奇。有趣的是,刚坐下走棋,他就深深凝望着女孩那双格外灵动的大眼睛,这也许是一种战术?18岁的诸宸被他盯得有点慌乱。她带着敌意瞥了对方一眼——这个老外还真不帅,高鼻梁、络腮胡,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没有阿拉伯人的彪悍英武。“哼,等着瞧吧,马上我就会杀你个落花流水!”当时一路过关斩将的诸宸并没把对手放在眼里。结果让女孩大吃一惊:一番激战后,自己竟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诸宸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一天,诸宸早早结束了“战斗”,静静坐在户外的藤椅上,享受着一时的轻松。那是斜晖脉脉的傍晚,游泳池里水波柔柔地荡漾,远处一个影子坐在池边。不知为什么,尽管她离得很远,却一下辨认出那就是穆罕默德——他那天输了棋,名次跌出三甲,情绪相当低落。他忧郁的神情,好像触及到女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给了他一个鼓励和友善的微笑。
诸宸与穆罕默德有了更多接触,他非要学习中文的“我爱你”。拗不过,女孩只好充当一回中文老师。没想到对于这句话他简直是天才,学了两遍就字正腔圆。诸宸高兴地夸奖道:“YesYes我爱你!”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上当了,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卡塔尔小伙子的嘴角却挂上了狡黠的笑容。
离别的日子到了,经过底楼时,中国队翻译都颖突然前仰后合地笑起来:“这个男孩真逗!”诸宸问:“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都颖指指大黑板说:“这是写给你的!”黑板上赫然画了一颗被箭穿过的红心,旁边写着醒目的Goodbye China(再见了,中国!)红心的底下有一个高脚玻璃杯接着从心里流下的滴滴鲜血。落款Qatar(卡塔尔)。红云飞上了诸宸的双颊,心里却充盈着一腔慌乱与惊喜。
世俗压力扑不灭爱的烈焰
回到中国棋院后,诸宸总是忘不了马来西亚的美景,忘不了穆罕默德的笑容。有时候,她也会笑话自己的天真,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幻想,但一个越洋电话却再次提醒她,穆罕默德是真实的。诸宸的心被彻底搅乱了。彼时,穆罕默德还是卡塔尔航空学院的一名大学生,他不时打电话来,起初诸宸听不懂,只好找好友帮忙翻译,每一句话都会变成两句话,他要多付一倍的钱,可是他却好像并不在乎,任凭以前积攒的奖金慢慢在电话线里耗掉。
3个月后,诸宸到巴西的马丁霍斯参加世界青年锦标赛,穆罕默德也出人意料地现身了。“不是说因为筹不到机票钱无法参赛吗?不是说大学里的飞行专业不允许经常请假吗?”穆罕默德告诉诸宸,他卖了手表,想在20岁的时候参加最后一次世界青年锦标赛,也想来看看她。那块“欧米茄”是他第一次得到大赛冠军时的礼物。她忽然心生歉疚,如果不是电话费的缘故,他决不至于卖掉手表。
不久,穆罕默德出现在准丈母娘家。围观者充盈了整个庭院。“呀,宸宸这么个大美人,怎么带了个外国人回来?”“你看你看,他的裤脚上还有卡塔尔的沙子呢,那里水比油都贵,据说一年到头不洗澡。”
回多哈后,穆罕默德上吐下泻,因严重脱水而住进了医院。诸宸急了,她奔到医院买了一些中药就上了去多哈的飞机。当诸宸带着满脸汗水与泪水出现在穆罕默德的病床边时,整个医院都被她感动了。那么靓的一个穿着紧身牛仔短裤和吊带衫的异国女子,在阿拉伯国家的医院里是那样的刺眼。感动之余,穆罕默德的亲友议论纷纷:“竟然这么开放,穆罕默德不能和这样新潮的人交朋友。”
等当地电视台闻讯找到诸宸采访时,她俨然已是一个阿拉伯少女的装扮了。电视上,她神情肃然,穆罕默德不停地挥动双手向观众解释:“事实上在中国,诸宸绝对是一个保守的女孩子!我可以向真主保证。”
数不尽的差异横亘在诸宸和穆罕默德中间,语言、文化,抑或信仰。在卡塔尔,人们认为诸宸配不上穆罕默德,他在夺得两次奥赛男子第一之后,被评为20世纪阿拉伯最佳棋手,在这个海湾国家是个家喻户晓的英雄。有人甚至提议为他建一尊雕像,还劝他和王室联姻,何况诸宸还是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穆罕默德的态度却非常坚决,他告诉父母:“除了诸宸,我谁也不娶!”而在中国,人们认为他绝对配不上诸宸。因为她是“中国棋界第一美女”呀,多少中国的帅小伙在等着她呢!
一次打电话时,备受煎熬的诸宸忍不住要向远在大陆另一端的穆罕默德寻找答案:“为什么我们的爱这么痛苦?”迫于压力,诸宸想提出分手,为这段感情画上一个苦涩的句号。可是在莫斯科见面之后,面对穆罕默德一如既往的幽默和阳光笑容,她又没了勇气。待到比赛结束时,再想分开就已经太晚了,她根本无力放弃他。
有国际比赛的日子是两个年轻人最快乐的时光,只有那时他们才能相聚。当相逢的快乐最终压倒了周遭的反对时,2000年春,这对有情人终于走进婚姻的殿堂,因为他们再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城堡了。
如今,诸宸一半时间在中国,一半时间在卡塔尔。
说到她和“沙漠王子”的跨国婚姻,诸宸说她很欣慰。虽然在文化风俗、饮食习惯等方面差异很大,然而试想,黑和白反差多大?在棋盘上却能产生美妙的创作。他们有更多的共同点,比如珍视爱情,热爱棋艺,具有棋手的特殊思维方式,喜欢幽默,喜欢旅游。“用棋子来架设桥梁,我们希望把两个人的世界连成一体。”
卡塔尔是个半岛半沙漠国家,闲暇时,诸宸常常和丈夫一起开着越野车四处疯玩。站在沙丘的峰顶,前方是翠绿的海,后面是起伏无边的沙漠。他们快乐地向下奔跑,一脚一脚陷在沙里,笑脸被阳光衬得金灿灿的。“海是美丽的,沙漠是美丽的,加上我们的笑,世界就足够完美了!”说到这里,美女棋后的脸上写满了幸福。(张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