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正和佩雷斯·弗洛伦蒂诺———皇家马德里主席和足坛转会世界纪录保持者———共用一张餐桌。上周,他花费1.36亿英镑,签下了这个星球上最好的三个球员中的两个:C罗和卡卡。
这张桌子足够12个人用,但包间里只有我们两人,这是马德里一家提供传统西班牙美食的豪华饭店。佩雷斯没有看他的菜单和酒水单,叫侍者递给我。
“挑你喜欢的,”他说,他没有碰酒。服务生过来接受我们点菜时,我选了海鲜做第一道菜,主菜叫的是红酒牛尾。佩雷斯要了一些煎蛋和薯条,还有一个放在盘子里的西红柿,生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
他是一个亿万富翁,在最新一期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他排在第397位,但是他过得可不像一个富人。我跟他一起用餐好多次了,从2003年之后,他一直坚持吃同样的简单食品。煎蛋和薯条是他的主打,这回的西红柿已经是一次很了不得的奢侈。
这次特殊的邂逅发生在今年早些时候,在他重返皇马主席任上之前。当时他正忙于打理自己的A C S,一家从事建筑、工程和能源行业的大型集团,雇员15万人,在50个国家开展业务,去年收入刚超过40亿欧元,其中1/3是利润。中年,中等个,中等身材,佩雷斯穿着惯常穿的蓝色衬衫、蓝色领带和深灰色西服,尽管有几次因为草率选了件蓝色外套而引起注意。
两周前,他卷土重来,在就职典礼上宣布:“我觉得差不多可以无所不能。”
他不是在夸大其词。捕获C罗和卡卡让佩雷斯震撼了整个西班牙足坛,将世界足球的重心从英格兰转移至西班牙。
在夏季转会结束之前,他将花费近3亿欧元用于组队,每个人都在猜测这支“壮观之师”(他的目标)将会以什么样的战绩结束下赛季。(今年夏天)在收手之前,佩雷斯很可能会获得比利亚和阿隆索。
为什么现在世界足坛的关注目光会转向西班牙?因为无论谁赢得冠军杯,只有这里才是发展出剧情的地方,这里才是人们得到乐趣的地方。皇马将引发极度关注,他们正在制造所有新闻标题。除此之外,四面八方的足球清教徒对佩雷斯的挥霍无度进行了不少愤怒声讨,声势同样不差。佩雷斯唯一一次向奢侈点头是购买一艘游艇,以结发30年的妻子命名。
为什么一个自己过着清教徒般苛刻生活的人,在加冕皇马主席之后,成了那么大手大脚的一个浪荡子?
只要解开这个谜题,你就能给那么多人一直都在问的问题找到答案:在全球经济步入低迷时,或者哪怕换做任何时候,花费如此巨额的财富不是一种经济狂热吗?
不,不是这样,佩雷斯说。因为,用他喜欢的话来说,“最贵的就是最便宜的”。他喜欢用自己从事的建筑业需要的重型机械作例子。如果他买了市场上最贵和最好的隧道挖掘机,就能用上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迅速高效地工作,这比那些廉价但不那么可靠的机械更有价值。
佩雷斯购买巨星的举动背后有同样逻辑,他们是这个产业里最出色的,他们的名字不亚于甚至超过最大牌的好莱坞明星和最知名的领导人。简而言之,佩雷斯会告诉你,购买C罗和扔钱打水漂正相反,是千足赤金的投资。
似乎没别人能看出这一点,这让佩雷斯感到困惑,因为他已经向所有人演示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从2000年佩雷斯成为皇马主席到2006年他离任,球会的年收入从1亿欧元增加到3亿欧元,在财富排行榜上皇马从第18位上升到头名。如果不是银河战舰,如果不是打破纪录买下齐达内,佩雷斯做不到这一点。
球星们极大促进了球会的品牌形象,反过来又从西门子、可口可乐和阿迪达斯等企业那吸引到为冠名权付出的巨额赞助,商家能够获得回报,在受到全世界欢迎的品牌形象上,企业名称同充满魅力的天才的性感的皇马联系在一起。
激发佩雷斯的是什么?部分答案,是他需要那种大场面大玩家的体验。
今夏3亿欧元的支出方案,会给皇马留下1亿欧元的银行债务。但是接下来的这个自然年,俱乐部的收入预计将达4亿欧元,他们期望在2011年年末之前,达到5亿欧元,如果佩雷斯心情好,这足够让皇马尝试新的转会费纪录。
与此同时,皇马主席正在度过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这给另一个谜题提供了答案:他会如何以及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首先,尽管拥有的财富远远超过自己身上可能花费的,但他不需要为区区小事操劳,也不渴望安度闲暇日子。他靠从事那些走钢丝一样惊心动魄的交易发家,享受经营这座城市里最宏大景观的挑战,从上至下,事无巨细,直至底端的每一个细节。遇上重大比赛,他会越俎代庖地忙得团团转:确保贵宾区球票的分配不失控,确保有汽车供那些需要用车的人使用。
佩雷斯这样的权势人物很难追寻到行踪,但是给他发一条短信,通常10分钟内他就会回复;一个未被接听的电话也会如此。
经营一家巨型建筑企业是绝大多数商业巨头的终极目标。但对他来说,这只是自己生活中的面包抹黄油,或者说是煎蛋加薯条,是散文。而皇马是诗,是他脱下灰色西服释放出超人品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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