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相比泥地和草地,硬地球场对身体——— 关节、肌腱——— 的伤害要更大。而纳达尔越努力地想维持他世界第一的排名和集齐四大满贯的荣誉,他就越需要不仅仅是在泥地、更要在像包括美网这样的硬地赛场上赢得胜利。现在纳达尔给人的印象似乎就是他有义务让自己全力以赴地去赢得胜利。科陶洛说,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痛苦,那种对于纳达尔既要保持健康又必须去赢得胜利的要求。“这是残忍的要求,认为他有义务去赢得胜利。”
补救的方法?科陶洛叹了口气,“肌腱炎非常难治,”他说,“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消除炎症和多休息。他现在正在休息,但对于像他这样的球员,‘休息’这个词并不真正存在。”
“他们三年前就这么说了,我不可能坚持太久。”纳达尔说,“但四年之后,我却比以前更好。那些话让我生气吗?不会,我已经厌倦了听到人们说我不可以像这个样子打球。最终,无论这样打球是令我胜利、失败或其他什么,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想打得更好,而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在你的头脑。”
当被瑞典人索德林击败后,纳达尔举行了一个没有笑容的赛后新闻发布会,随后就与他的团队立刻回了家,他想一个人呆着。他和女朋友、家人一起庆祝了自己的生日,这可是五年来的第一次。
梦想:一艘普通的船,
出海钓鱼
“甚至直至比赛快结束了,每个人都还在想,一定会发生什么,一定会的!”当我在法网的媒体工作室碰见鲍恩时,他跟我说,“就像我们看过的许多电影,约翰·韦恩在电影的最后一定不会死,只是这一次,那个骑兵没有回来。”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各路记者不断地用英语、西班牙语试图让他开口多谈一点东西。但很多时候,他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球场上。索德林曾被认为是个并不太难承受压力的选手,但在那一场比赛中却令人吃惊。(纳芙娜蒂诺娃在电视解说中禁不住大叫:索德林已经完全打疯了!)而纳达尔从第一盘起就表现得脚步沉重,观众们知道纳达尔会慢热,所以大家都在等待着像印第安维尔斯站对纳尔班迪安那样的熟悉大逆转。
“你们知道,我输了。”纳达尔说,用他并不常有的不友好的语气,“我输了,这就是我能说的。今天我没能打出自己最好的状态。”那些近距离观看了他比赛的人都看到了这一点,而米格尔·安古洛·纳达尔———他在马洛卡的家中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了比赛———后来跟我说,从比赛一开始,他就知道纳达尔会遇到麻烦,这是一个运动员对另一个运动员的直觉。“就像有时你走上街发现天上都是乌云,你就会知道今天不会是个好天气。”安古洛说。
在纳达尔与索德林的比赛中,法国观众会朝纳达尔发出嘘声,他们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到卫冕冠军就要输掉比赛。不过他们热爱费德勒,在他一走进球场时就拼命地朝他欢呼。费德勒轻松地在场上滑步、击球,而索德林却总是狼狈地从后场奔到前场。最终费德勒直落三盘赢得了胜利。让·保罗·罗瑟———已经退休的前法国国家队领队在赛后跟我说:“如果索德林打纳达尔那场也是这样,西班牙人不可能给他机会。而如果纳达尔能走进决赛,费德勒永远也不可能赢得法网。”
最重要的东西是你的头脑,就像纳达尔告诉我的。网球运动手册里都会这么告诉你,但也有更多的指南会告诉你如何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当最后一分结束,费德勒双膝跪地庆祝,我在想此时的纳达尔是坐在马洛卡家中的电视机前,还是像科斯塔猜测的,可能正在地中海某个朋友的游艇上钓鱼。纳达尔喜欢钓鱼,而且连这个也喜欢和人家比赛———他无法克制自己,总喜欢和朋友们比谁钓到了最大的一条。有一次我曾问他是否想像过自己结束网球生涯之后的生活,他说的第一个词就是“一艘船”。
他说他仍会住在马洛卡,他和他的妈妈目前正在筹备一个基金,旨在帮助提高发展中国家儿童的生活;他会在基金还有运动领域从事一些工作。“如果我的职业生涯还能持续三年,那我就再打三年。”他说,“我仍然想在网球上进一步提高,如果只能打两年,那就两年。如果五年或者更多,那就太棒了。”然后,他会买一艘船,他说,并不是很大的那种。“一艘普通的船,”纳达尔说“在大海上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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