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的问题是什么,火箭的未来在哪儿,这个赛季还剩下多少希望?姚明给不出问题的答案,姚明也想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
姚明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闭着嘴唇,从隆起的脸颊上可以看出,他使劲儿咬着牙,仿佛想把满腔的恨意关在嘴里,关在心里。整个第四节,他都坐在板凳上,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紧锁眉头,双目喷火,使劲抱着膀子,似乎想把自己从这失望,尴尬的夜晚隔离开。
稀稀落落的布拉德利中心,居然能爆发出如此的噪音,看台上的球迷,蹦着,跳着,大口大口地把啤酒灌进肚里,欢庆着这个大胜的夜晚。而看台上的每一丝笑声,飞进姚明耳朵里都如洪钟贯耳,每一次欢呼都如同羞辱的嘴巴,抽打在火箭的脸上。
姚明保持着那愤怒,痛苦,疑惑……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表情,直到比赛之后,直到更衣室大门向媒体打开。他弯着腰,脑袋贴在膝盖上,不愿意抬头,不愿意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冰桶,好像跳进去就能解脱一样。往常,他会跟穆托姆博有说有笑地聊天,拖到最后再洗澡,穿衣服,溜达着往大巴上走。可这一回,他早早地站起身,迅速地完成这一切,抱着膀子,等着媒体的发问。
姚明不想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法解释这场比赛,这个赛季,如同咒语一般缠绕在火箭身上的种种问题。坐在媒体的包围圈中,可其实,他才是有满心问题想问的那个。这个晚上,姚明发问了。他用问题来回答记者的每一次提问,那是他的问题,也是他的答案。
记者问道:“评价一下今天的比赛吧。”
他这才终于张开了紧闭半天的嘴,依旧锁着眉头,反问到:“有什么可说的,有什么可说的?”接着就是沉默。
数秒钟之后,第二个问题来了:“那具体点说说防守吧,今天三节就得了近100分。”听到这,姚明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评价的,我不知道我在干嘛,不知道我们在干嘛,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又沉默了几秒,第三个问题:“进攻上,是因为雄鹿对你的防守特别出色,还是因为接球位置不好,出手仓促……”记者的问题还没问完,姚明又开始发问了:“我今天打球了吗?我是防守了,还是进攻了?好像都没有吧。我在这个联盟第七年了,每个晚上,对手的主教练对会安排对我的防守,想办法限制我接球进攻,可我也打了这么久,为什么今天晚上做不到?”
“那你觉得火箭能从这样的状态中跳出去吗,赢一场,输一场,不停地重复同样的话?”姚明还是用问号回答:“你相信明天还是新的一天吗?”
除了疑问,姚明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记者问的,他也无法解释清楚。他比任何其他人更关心答案,更想如何才能把火箭队带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之上。可他看不清楚,也不想一次又一次重复同样的话语,只好发问,无助地发问。
姚明觉得失望,想在输掉这样一场比赛之后,还能寻找到积极的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甚至无法往下想,在没有看到任何改进和希望之前,顺着这条歧路往下想,除了输球,还是输球。姚明说:“这已经不是赛季刚刚开始,我们只打了十场比赛,五十场比赛结束了,我们还在重复同样的问题,还在说还有时间把问题一一改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我能找出来,比赛还能打成这样吗?”有是一个反问。整个晚上姚明在不停的反问,他的反问是给记者的答案,可谁给他答案呢。
他累了,虽然这个晚上只打了18分钟,他觉得疲倦,打心眼里觉得累,一次次的努力在一场又一场的惨败之后化为乌有,姚明说:“我觉得我们在烧自己,就这么一点一点把自己和这个赛季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