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书的时候,喜欢化妆成文学青年,恰好人艺在上海演《等待戈多》,对于这部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巨作,我们自然是趋之若鹜。结果看完之后面面相觑,迷茫啊,一出说中国话的外国剧,我们愣没看懂。
10年之后,我们还是没进步,一群中国人做的事,我们仍然看不懂。从9月23日兵败武汉,足足一个月,中国足协与多曼的续约被演绎成一台复杂多变、结果却再简单不过的舞台剧。中国足协就像那两个流浪汉,在台上前言不搭后语地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来的“救世主”戈多。最终呢?还是马三立的台词:逗你玩!感谢中国足协,他们演活了那两个流浪汉,那种白痴的天真、绝望的呢喃都刻画得丝丝入扣,周星驰应该给他们颁个大奖——最佳死跑龙套的。
剧情是这样的:总局下了命令,一定要多曼来,惟有多曼才能救中国足球;而多曼做了决定,打死不来。中国足协于是站在舞台的中央,深情地凝望西方,他们认为,以中国足协的号召力,以中国足球的感召力,多曼的回来那简直是一定的。于是足协就成了个雕塑,站在舞台中央,站在时间的荒野里,用等待去化解那个打不开的死结。等到12点,再等10天;等过了10天,再等到12点,等等等等。多曼像一棵种在时间深处的树,足协在等待着那些已经掉在地上的叶子重新长回她的枝头。终于,观众都无聊得睡着了,全剧终。
在这出荒诞戏剧中,谢亚龙杨一民们的危机公关能力和对形势的判断展现出了一如既往的“惨不忍睹”。在多曼一开始以助手健康为借口推迟续约时,很多媒体都看出了这是多曼的金蝉脱壳之计,但中国足协仍然信以为真,等待着皮娅的健康报告出炉,而出炉之后,多曼一再要求推后决定日期,中国足协于是一等再等。除了等,他们什么都不会做。荒诞之处在于,到后来中国足协其实已经知道多曼不会来了,但他们还是等到最后,然后无奈宣布:合同终止。
贝克特说过:“荒年中的埃及人把戈多看成是粮食,而美国圣昆丁监狱的囚犯则痛斥戈多就是‘社会’。”心无寸计的中国足协把多曼看成是救星,而瑞典足球却并没有接纳她。戈多(gad)本就是虚无的意思,一个“多慢”的司机,又能把中国女足带上多快的轨道?1969年贝克特凭着《等待戈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被评价为“他那具有新奇形式的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贫困中得到振奋”。中国足协寄望多曼成为那一针鸡血,在明年的奥运会上,让中国足球从贫困中得到振奋。问题是,她并不是那针鸡血,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顶多是个人血馒头,所以她选择了退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