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了近一个月,“山寨足球队”还是要偃旗息鼓了。草创该活动的5个苏州小伙子,虽然最初就希望“山寨足球队”不走“山寨春晚”的老路,但作为民间组织的不规范、足协的推托搪塞以及来自各方的压力,迫使这项活动已经徘徊在“流产”边缘。
现实和梦想有多遥远?草根试图跻身殿堂有多困难?足球中的“PLAY”含义又该用什么来诠释?春梦了无痕,如今的山寨足球,仍然是一场游走在梦想边缘的游戏。
用一年时间搞定一场比赛
2009年2月6日,“山寨足球队挑战中国男足”的新闻传出后,很快见诸于各家媒体(本报2月7日14版报道)。在这个赛事平淡的早春,“山寨足球队”一下子成为体育的焦点。
随着关注度的迅速提升,组织者小吴等人也是干劲十足。记得记者第一次采访他时,小伙子忙了一天,声音都透露着疲惫,但谈起媒体关注和球迷报名热情时,依旧豪情满怀。
2月8日晚上,“山寨足球队”的三个QQ群已经满员,,大家还饶有兴致地讨论,“是不是再开一个美女拉拉队群。”
有群还不够,还得有“官方论坛”。在网友的积极帮助下,“山寨足球官方论坛”迅速上马,并煞有介事地挂上了“山寨足球队”的报名表,凡是想报名参加球队的人,必须下载报名表,填好后发送至指定邮箱才算完成报名程序。“势头很好,每天都以数百人的速度增长,球队很快就超过千人了!”准备大干一场的组织者最初不仅允诺每天向球迷汇报活动进展(但事后证明,此举只坚持了几天,到2月中旬,QQ群里已经见不到各群主的身影),还要和国足同期选帅。在小吴他们的心里,2009年底是底线,“用一年时间搞定一场比赛”。
一时间,全国各地都有人筹建山寨足球队,矛头齐刷刷地对准中国男足。北京是第一个响应的,他们率先成立了“山寨足球联盟”,大有自封“总舵主”之意。他们计划等各省市山寨球队成立后,就安排首届全国山寨足球联赛,从中选拔优秀球员集中强化训练,最终组成一支高水准的队伍——“山寨国足”。
值得一提的是,在“山寨足球联盟”的官方网页上,还出现了6家纸媒和6家网站的链接支持,这和现在已经降温的苏州版“山寨足球论坛”有着明显区别。
“山寨足球队”已是一盘散沙
“山寨”一词,来自广州,原指那些毫无技术含量的冒牌产品。而“山寨足球队”的现实也反映出:如今的“山寨队”的确很不专业!
情人节一过,苏州“山寨足球队”的数个QQ群已经看不到关于赛事的议题,更多的是球迷们插科打诨,发些无关紧要的图片。有人甚至提议,比赛反正没戏了,这个群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个球迷群吧,大家聊聊五大联赛、欧洲冠军杯什么的。至于群主,是再也见不到人了。而当初小吴告诉记者的是,“我们5个人,一个是代理队长,一个是拉拉队长,我负责联络媒体,还有一个管后勤,另外还有一个专门负责和足协这样的机构进行联系。”
在事件初期,很多媒体都要求采访,组织者甚至很抱歉地说,由于记者太多,只能挨个轮,对不住大家了。但是2月14日后,组织者就不再现身。最近两天记者给小吴打了20多个电话,手机是通的,却一直没人接。
有知情者告诉记者,很可能是球队手续审批方面出了问题,才导致“山寨足球队”关门在即。因为按照“山寨足球队”的人数,除了要通过体育比赛的审批手续外,还需要通过群众集会的审批,而这些都是身为IT员工的小吴无能为力的。
在这个全民娱乐的年代,“山寨足球队”本是草根阶级娱乐的一种方式,但草根文化的特点制约了其发展,正如当初“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一呼虽然百应,可没人愿意打头阵,最后还是乱成一团。就拿“山寨队”挑战国足的最关键要素来说,国足如何迎战,记者居然得到如此回答——组织者和赵本山一个徒弟是朋友关系,到时会通过赵本山向足协施压。先不讨论这种说法的可行性,两天后,记者又再次得到一个更雷的说法:希望媒体帮忙炒作,用舆论逼国足比赛。
事实证明,山寨不专业,只能离梦想越来越远。
草根足球究竟路在何方
“山寨足球队”的应运而生,其实是对中国足协的反抗,对中国足球“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最好回击,所以甫一问世,几乎是全民支持。
但一个愿打,还得一个愿挨,向来习惯“衙门主义”的中国足协始终不接招。因为在足协眼里,麾下的足球组织居然敢“造反”,这本身就是一种野蛮行径。有网民曾在网上怂恿中国足协,让国足把这些山寨队全“收拾”了, 足协的回答一百年不变:“我们现在还没接到任何这方面的材料,不了解情况,无法给出回答。”
还有人拿足协副主席南勇的施政纲要说事——“要发展城市业余联赛,这样可以扩大足球在群众中的基础”。不过在足协眼里,“山寨足球队”肯定不属于业余联赛的范畴。
“如果足协参与业余比赛,他们的目的不是让更多的球队参加,而是更多的球队不能参加。”著名足球记者、博客作者李承鹏一针见血,“山寨足球可能要面临太多的问题,说不定哪天,你影响了足协的既得利益,足协就把你视为非法组织。”
有时候,草根足球想要跻身殿堂,的确难如登天。据记者最新了解到,4月份,北京山寨联盟会和苏州山寨队进行一场友谊赛,这和当初那炒作得轰轰烈烈的山寨春晚何其相像——山寨春晚草草了事后,发起人老孟和一干演出人员在一洗浴中心联欢。自得其乐,也许只能是“山寨”的结局。(记者 聂磊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