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中国时报》今日社论说,台湾“教育部”对中、小学教科书全面“去中国化”的动作,说穿了,是想在下一代脑中植下“一边一国”的种子,从根源切除与中国大陆的联系,逐渐建立起一个完全以台澎金马为疆界的“国家”意识。但,目前这还是一个既敏感又高度冲突的议题,以粗暴手段强行灌输“台独”思想,将让台湾社会进一步深陷于分裂仇恨中。
社论引述台媒报道,台湾“教育部长”杜正胜认为当前中小学教科书用语混淆,主动指示委托学者专家研究,受委托的“台湾历史学会”提出了一份检核报告,列出多达五千项的“不当用词”,“教育部”随即将这份报告函送“国立编译馆”及各教科书出版社“参考”。虽然杜正胜表示这不是“去中国化”,“教育部”函也只称供“参考”,但任何人都知道,编撰教科书的出版社如果想让教科书通过审查,当然必须非常“认真”地参考。
社论指出,这份报告几乎是针对“国家”定位而来,每个把台湾视为广义中国大陆之一部分的习惯用语,无论是基于文化、传统还是政治,都要予以纠正。例如鲁班不再是“我国”古代着名的木匠,而是“中国”,“国画”应改成“中国水墨画”,“国字”改成“中国字”,“两岸”改成“两国”,“明代”要讲清楚是“中国明代”。这些习惯用语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不胜枚举,如果按照新的要求全部都改过来,恐怕大街上的“川菜馆“也都得加上“中国”两字,“国语”当然更得正名为“中国语”了。
很明显地,这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政治动作;而且与其说是“去中国化”,不如形容为“一边一国”教育,是为“台湾独立建国”打底的基础建设。看来杜正胜想赶在陈水扁任期最后的这段时间,以“教育部长”拥有的公务职权,把台湾幼苗都教导成相信中国大陆是和台湾相区隔的另一个国家,从源头开始调整下一代的思考方向,浇灌一套完全把中国大陆当“外国”的“国家定义”,为将来的台湾社会培养出愈来愈全面的“台独”意识,终至让“台独”成为长久的主流、永远不败的政治正确。
社论进一步说,“国家”认同是感性而主观的,各人有不同主张,很难彼此说服,只能相互尊重。但“国家”定义却往往是个政治决定,这个决定权大部分掌控在当权者手上,而且愈是霸权心态,愈不愿给予不同声音辩论、妥协与包容的空间。拥有历史的解释权与“国家”的定位权,是权力最极致的展现,能让当权者享受到权力的得意畅快。藉此留下历史地位及塑造未来走向,更给人极大的自我满足。取得政权之后的民进党当局,试图改变“国家”定位,实现自己长久的“主权理念”,并不让人意外。
问题是,台湾是个民主“国家”,任何决策都应该符合民主与法定程序,取得充分的民意背书,何况是定位这么重大的基本问题。更别提对台湾已经严重撕裂的社会来说,这更是一个极端敏感,甚至痛苦的议题。但是,在“教育部”推动“一边一国”教育之前,我们不曾看到经过任何法定程序、得到任何形式的民意授权,不曾看到与全民沟通、对话、取得基本共识的尝试,甚至不曾明白告知这些动作真正的目的与意义是什么。就算是弄成个“公投”案,或者2008候选人纳为政见,让大家有机会表示个意见也好,结果却完全不走民主法治的正当程序。“教育部长”只负责推动教育,凭什么权力替大家重新定义我们的“国家”?“总统”都未必有权片面决定了,一个“教育部长”和一个立场鲜明的学术团体,哪一条法律给他们这个权力?
而且,既然大家唾弃过去以一元思考强加于他人的霸道作法,反对以未经民意认可的政治论述进行洗脑式教育,在迈入自由开放的新时代后,我们应该学习尊重多元包容异议,让不同的声音都有平等的表达权,这样台湾的文明才算有进步,过去的伤痕才算有代价。结果我们看到的是,除了强迫别人吞下的是另一套说法之外,手法和过去一样专制,思考和以往同样一元,论述依然只容一言堂。就思考的霸道性来说,民进党并没有比国民党高明,而且还因自居族群多数而更自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社论最后说,这些年来,在挑拨下急速撕裂的族群关系,让台湾社会付出了惨痛代价。操作“国家”认同时如果不愿尊重其他族群,甚至刻意打压,很容易引发生存被威胁的焦虑不安,导致对立益发激烈,和解继续无望。这完全无助于求取一个共同的“国家”方向,也将伤害台湾的长远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