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发布人事命令,“总统府”秘书长陈唐山与“国安会”秘书长邱义仁职务对调。“国安局”局长薛石民下台,转任“总统府”战略顾问,由副局长许惠佑继任局长。这次小幅度的人事安排,到底有什么政治意涵?颇值得探讨。
陈唐山突然转职,令人立刻忆起当年他在“外交部长”任上,曾经出言唐突,指新加坡“是个鼻屎般大小的国家”,又以LP粗鄙言语辱骂新加坡,还自以为是,说使用的是乡土语言,事后也不道歉。这回“行政院”大张旗鼓动员台湾媒体,远赴新加坡机场,转播捉拿王又曾夫妇的新闻,结果是白忙一场,无功而返。记者问陈唐山,是否因为当年口出秽语,得罪了人家,故此未能得到新加坡方面的充分合作,功败垂成。陈当场发飙,痛斥记者,连声说记者“乱讲”。
依照陈水扁的盘算,四五月份之间民进党将进入2008年大选候选人的角逐,苏、谢是热门人选,届时二人都应当不出任公职,以保持竞争的公平性,两雄势均力敌,更可以为阿扁带来自身地位的稳定性。届时由陈唐山出任“行政院长”的可能性很高,此时先调他去当曝光率极低的“国安会”秘书长,是一种略带保护性的安排,避免他因王又曾事件意外受伤。
此外,从“倒扁”运动到“公务机要费案”被起诉,“总统府”成为阿扁的最后碉堡,虽然走过了风雨暂获平安,但是一路下来“总统府”勉强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邱义仁足智多谋,斗争力坚韧,出招阴狠。2003年末策划大选时有名言:“割喉要割到断”,言犹在耳,其震慑威力于今不衰。他又亲手操盘“三·一九”枪击事件,案子做得漂亮,接近天衣无缝。据传不久之前邱私下与人聊天,预言扁最坏的时刻已经过去,未来阿扁会愈来愈强。这话阿扁听来极为受用,何况他现在尚未脱离官司的困扰,就算躲过一审判决,卸任之后又如何摆脱检察官的起诉?此时他身边非常需要一位忠诚度高、富奇谋、出奇想、攻击力炽盛、出手快狠、计划周密的师爷,及早转守为攻,强势出击,一举将局面整个翻盘!此人则非邱义仁莫属。
去除职业军人薛石民,是民进党当局夺取军权的预定步骤。执政6年多来,三军体系中复杂的关系与传统制度规矩,民进党始终无法动摇,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切入做根本性的绿化改革。派文官出任“国安局”局长是第一遭,也是很重要并带有指针性的一步棋。许惠佑本来不属于民进党的任何派系,也不是阿扁的嫡系人马,他早期经李登辉提拔,最初在海基会工作。政党轮替之后,许投靠绿营,官运颇为亨通。先后出任海基会秘书长、“海巡署”署长、“国安局”副局长等职。曾有数次他被考虑入“阁”当“部长”、主委或“总统府”副秘书长等高职,都被民进党内的派系人马给破坏了。他们颇不乐见前朝旧官吏,霸占“政府”重要位置。其中一次是民进党内人士泄露消息,把许惠佑性骚扰女职员的丑闻交给某八卦杂志,被该杂志大肆刊登,结果快要宣布的副秘书长一职就此泡汤。
但是许惠佑还是有官做,而且官愈做愈大,足见此人深得为官之道,马屁拍得合宜。如在“海巡署”署长任内,他多次安排阿扁前往东沙、南沙群岛宣示“主权”,那是扁最喜欢干的勾当,可以大过“元首”的瘾。
许惠佑以文官身份执掌军事单位具有实验意义,就看许是否罩得住。如果实验成功,扁即将派他的心腹军事专家柯承亨,从副“国防部长”升任“国防部长”,希望自此全面掌握军权,三军一律转绿。许惠佑做得不好,就算是一棒牺牲打,反正他又不是自己人。
虾兵蟹将本来就是在跑马灯上团团转的。(作者 唐荒 台湾资深政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