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进党在本周正式启动“宪改运动”。陈水扁曾矢言在任期内要为台湾打造一部“合时、合用、合身”的“新宪法”,他们选在这个时间宣布正式启动“宪改”,象征着北高市长选后,民进党仍然掌握台湾政局的走向,表示扁还是一个有实质权力的“总统”。如今民进党内部有多套“宪改”版本,内容一律保密,也不允许外界甚至于党内改革人士参加意见,完全是一小撮深绿师爷们闭门造车,耍笔杆,大玩文字游戏的产物。
绿色师爷们拟订的“台湾共和国宪法”能获得台湾民众的认同吗?“宪改”条文要先在“立法院”得到大多数“立委”的同意,再由“公民投票”通过,关卡重重并不容易。此外还要通过美国这一关,美国一再公开表示,反对任何改变台海现状的动作,不支持“台独”。扁等人要在“宪法”上触及“国号”、“主权”、“政府体制”等敏感议题,都会触及到美方的封条。民进党曾经抱怨,他们只是在口头上讲讲或在草案上提出成立“台湾共和国”,实际上在“立法院”绝对通不过,有什么要紧?上一次又以这种理由响应美方抗议时,却遭到美国政府断然拒绝。
原因是美国已经上过一次当了。2000年陈水扁就任时与美国取得“谅解”,承诺“四不一没有”。几年之后,提出“废统”,美国方面十分忧虑,要台湾信守承诺。结果经过多次折冲说明,“废除国统纲领”变成“终止国统纲领”,“四不一没有”去了尾巴,只剩下“四不”。陈水扁与绿营人士认为这是一个大胜利,实质上去除了“国统纲领”,美方并没有坚持原有的反对立场,“独立”事业大有可为。
这次的“宪改”肯定也会依同样的路子发展下去。民进党一些人提出“第二共和”这个新名词,含义有原来的共和体制已不适用,要以“第二共和”来取代,完全避开“独立”两个字,他们认为“第二共和”之说,国际上可以接受。说穿了“第二共和”只是“独立三部曲”的第二支曲子:“本土化”→“第二共和”→“台湾共和国”。
为“第二共和”而修改“宪法”,比撰写“台湾共和国宪法”多了隐蔽性,少了争议性。它的方向及内容有:冻结现有“宪法”,避免涉及敏感的主权争议,新制订的“宪法”将有符合现状的描述,“政府体制”则以推动“内阁制”为主。
如果把现行的“宪法”冻结,这一个有2300万人民的政治实体将如何运作?连“公务机要费”案也不必“释宪”了,因为将无“宪”可释。“新宪”又如何避免涉及敏感的主权争议?所谓的敏感议题无非是“独立”与否及其它改变台海现状的建议。维持台海现状是维护台海和平稳定的一种默契,他们为什么老是想偷偷摸摸,拐弯抹角地去改变它呢?“宪改”高层透露了一点内容,“宪法”的第一条“国体”,应订为“台湾为民有、民治、民享之民主共和国,国号为中华民国”,而不采取“台湾共和国为追求人性尊严,自由民主、族群平等、社会公义、世界和平的主权独立国家”。
此之谓避免涉及敏感议题?巧妙之处是他们硬性地提出了一个选择题,逼着人去挑选。二者之中当然是前者比较没有争议性,如果人们选了头一条则“宪法”已改,“宪改”成功,其实这一项改不改与现在和将来的民计民生有任何关系吗?
赞成“内阁制”的在台湾大有人在,主要原因是历来的台湾“总统”权力大如天,不受任何监督,可以胡作非为,想罢免他又难如登天。不如行“内阁制”由多数党领袖“组阁”执政,“立法院”有过半数投不信任票,“阁揆”就得下台,人民有权力直接要求“阁揆”负责。但是目前并不清楚民进党是否真心推动“内阁制”,因为看来10年之内他们不可能在“立法院”取得多数,民进党在“内阁制”之下长期不能执政。
“宪改”成与不成也许不重要,因为民进党会善用“宪改”来操弄今后的选举,以民主改革者自居。蓝军若没有相应之策,又将处处陷于被动,选战将更加不利。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作者:王正方 台湾电影导演、资深政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