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4月7日电 六十年前的国民党军队大撤退,台湾岛上多了60万跨海而来外省兵,还有15万名随之来台的眷属。在一座座的军营外,搭起了一个个安顿军民家小的聚落,大家称它们“眷村”。台湾《联合报》7日发文说,眷村文化记录了台岛大变迁的时代。
文章摘录如下:
原以为“随时要反攻大陆了”而成立的临时眷村,却伫立许久,成了近代台湾重要的历史地景。800多座眷村,收拢了远离家乡的“阿山仔(外省人)”。围起眷村的竹篱笆之内,是整个“丢掉的中国”的缩影,南腔北调,相濡以沬;在竹篱笆之外,却是另一个台湾。
时光流转,淘尽眷村。眷村一个个拆了,特有的历史印记也要随之消失。抢救消失的眷村,正以各种形式努力着。
“这么贴着人、贴着地的眷舍,再过两个月就要被拆除,每天结结实实生活在一起的邻居们都要搬到集合型大楼去了,生活环境改善了,生活的味道却不对了。”
这是台北市立美术馆馆长谢小韫的一篇旧作“那天我在眷村过夜”,描述最后一次与童年场景的缠绵。近年眷村改建推动得如火如荼,但也同时湮没了竹篱笆的记忆。谢小韫说,眷村反映了大变迁的时代,是台湾文化的一部分;除了房屋的形式外,小至大江南北各地的饮食;大到社会语言学,“外省文化”都有吃重角色。
文化评论家南方朔曾经分析,台湾社会称他人的父母“某爸爸”、“某妈妈”的说法,就是外省人迁台后,原有宗族体系断裂,必须和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住在一个聚落时,自然发展出的新称谓。
“保存外省文化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历史空间留下来。”谢小韫说,桃园县运用“指定历史建物”的法定权力,保存了“马祖新村”和“宪光二村”,而后者,后来成了连续剧,“光阴的故事”的场景。
投入眷村保存运动的台湾“中央大学”副教授李广均估计,800多座眷村,现存100多座,其余都在“眷村改建条例”、都市更新计划下消失了。
谢小韫说,第一波眷村文学,朱天心的“想我眷村的兄弟们”距今已20年;这正好是大举拆除眷村时期。挖土机所到之处,历史场景成为废墟。
若说指定历史建物,是为保存眷村硬件;那“光阴的故事”和刚结束演出的舞台剧“宝岛一村”,重现了眷村曾有的生活况味。
但批评者认为,眷村具现战后政治、族群冲突和荒谬经验,通俗创作却刻意略去沉重反省,像是外省挂的“大爱剧场”。
但是,娴熟于媒体的创作老手让眷村文化走出博物馆,在不曾见过眷村的年轻一代眼前再现,已有意义。也有人开起眷村怀旧餐厅,演眷村、谈眷村、吃眷村,俨然成为现下的文化时尚。
李广均说,眷村文化成为跨族群、跨世代接受的怀旧商品,是时机成熟了,“如果是十年前,本土化呼声正高的时候,推出眷村剧目,那就太不政治正确了”;经过这些年“爱台湾”的反省,社会能懂得“存在过的,都是台湾的一部分,不论是农村或眷村”,更何况,“眷村不等于外省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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