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在台湾南部采访时，坐在朋友的车上想听听传说中的地下电台。朋友说：“这段时间没什么可听的，因为没有选举，他们都忙着卖药呢。”

　　“平时，他们是药贩子，经营范围主要是强肾壮阳类。一到选举，他们就是绿营的游击队，用他们卖药时那种露骨的、煽动性极强的语言，诱使南部草根阶层抱紧所谓‘爱台湾’的民进党，而痛恨‘卖台湾’、‘害台湾’的国民党和‘外省人’、大陆人。”这位朋友说，“可悲的是，虽然这几年地下电台备受诟病，但每到选举还是绿营屡试不爽的操弄工具。”

　　选举利器

　　去年岛内百万倒扁“红潮”从风起云涌到无奈而终，总指挥施明德在批评民进党袒护陈水扁时曾说：“地下电台鼓动绿营民众打电话抨击‘立委’，这些小政客就吓到妥协，整个台湾被地下电台统治了。”

　　这位以发动群众运动闻名岛内外的民进党前主席，也发出如此慨叹，地下电台的恶名和黑暗力量在台湾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在台湾，所谓地下电台指的是个人或媒体未经当局批准而私自架设并营运的广播电台，产生于李登辉“主政”时期，主办者号称其目的是“突破官方媒体霸权”，反映基层民意。事实上，地下电台从一出现就迅速沦为政客的助选工具，民进党更是随心所欲地将其武装成为“选战利器”。

　　1992年，民进党籍“立委”为竞选连任创办“全民电台”为自己造势。之后，其他候选人也群起效仿。而地下电台在选举中惊人的动员能力，是在1994年12月台湾县市长选举和省长选举期间得到充分展现的。台湾北、中、南部具有民进党色彩的地下电台联手为民进党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动员。

　　台湾的地下电台主要集中在南台湾地区，这里以农业经济为主，受教育程度比北台湾落后，也更为封闭。长期以来，南台湾的草根社会养成了不同于北部的视听习惯——正规媒体在这里没有太大的市场，电视媒体没有广播媒体市场大——这就为地下电台提供了生存的空间，加上南部有许多的渔港，渔民们早就有使用局部广播的习惯。

　　这些习惯在台湾社会上世纪80年代的转型过程中，很自然地被用来传播政治言论和思想，以民进党为代表的当时还处在体制外的力量更用力投入。到1999年前后，台湾地下电台一度发展到顶峰，数量高达217家。

　　这些电台的经营者为逃避管制，往往将电台架设在偏远的山区，设备极其简陋，通常只有一台大功率发射器以及几部电话等；播出时段也不固定，大部分集中在早晚两个时段，节目内容分为两类，一类为政治新闻、本地新闻以及时事评论，矛头一般均指向泛蓝的政治人物；另一类则主要为药品推销以及播放闽南语歌曲等。当有地方选举或地方人士婚丧嫁娶等红白喜事时，这些地下电台也会出租播出时段。

　　地下电台虽然各自分散，但其后台“大老板”还是民进党。擅长选举的民进党催生选票的策略其实很简单，不外乎攻击国民党是“外来政权”，长期欺压“台湾人”，通过营造“受害者”的悲情意识和煽动“反抗大陆共产党打压”的所谓本土意识来收编基层选票。于是，落实在选战动员上，民进党就着力借助地下电台的乡土装饰，在有重大政治事件或选举时，四处散布假消息，恶意中伤泛蓝力量，用无根据的谩骂、诋毁、抹黑、抹红等情绪性的喊话，让生活在南台湾闭塞乡村里的的民众信以为真。

　　2004年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期间，发生诡异的“319枪击案”当晚，台湾南部的地下电台几乎全部出动，彻夜声嘶力竭地高喊“阿扁是在帮台湾挡子弹”等。有的电台主持人虽然自己不发言，却极力鼓动听众打电话进去，痛骂泛蓝候选人以及支持者。最终，陈水扁在选战一路颓势之下竟成功翻盘。而最近的例子是去年底的高雄市长选举，民进党候选人陈菊在竞选活动即将终止之时突然喊出国民党有买票嫌疑的“走路工事件”，让国民党没有机会再作出澄清回应，而民进党操纵的地下电台立即展开疯狂叫嚣，原本因陈水扁贪腐弊案而感到无言的基层选民又被鼓动出来，同样改变了选举的最终结果。

　　电波暴力

　　在李登辉任内，台湾的地下电台通过call-in(热线电话连线)节目已经形成了一股风潮。定位于农业社会中小阶层的地下电台为吸引观众，主持人讲的是粗俗的语言，说到兴起时更散布仇恨，充满杀气，台湾政论家南方朔称之为“电波恐怖主义”。

　　地下电台虽然备受各界诟病却日益坐大，不仅令合法的电台业者非常不满，其暴力性的破坏力更让主流社会良知感到愤懑。但是，民进党当局对地下电台不仅不取缔，反而以重整广播秩序为名，推行非法电台合法化政策，以进一步笼络和收编这支好用且有用的宣传游击队。

　　有了民进党当局做后盾，台湾的地下电台像毒疮一样蔓延开来，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刺马”事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在去年陈水扁爆出贪腐弊案而几乎人人喊打的时候，面对泛蓝提出罢免陈水扁时，地下电台就跳了出来，煽动支持者组成“敢死队”刺杀马英九。如此公然煽动恐怖暴力，地下电台的嚣张和癫狂再次震惊了岛内外。

　　贩药牟利

　　地下电台偏激、夸张、党同伐异的言论，除了为达成某些政客的政治目的之外，就是刺激收听率，然后大做广告，牟取暴利。也许是巧合，地下电台在选季贩卖“政治春药”，平时则大卖真正的春药。

　　台湾的地下电台卖药，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做广告，主持人同样用一贯的煽动性语言大肆兜售强肾壮阳、减肥瘦身之类的药品。有一位民众在博客上这样记录了地下电台卖药的程序：“通常电台主持人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推销药品，一副‘信我得永生’的口吻，再加上总有听众打电话附和说‘这个药真有效，自从我用了之后……’，制造出让人深信不疑的效果。”

　　有台湾传播学者为地下电台的经营算过一笔账：每月成本只要一二十万新台币，而贩卖低劣药品和商品的月收入却少则五十万，多则数百万，利润相当可观，即使被查禁，也可以随时复播。

　　还有评论更进一步指出，台湾地下电台能够长期猖獗发展，政治上进行暴力煽动，裹卷选票，经济上大肆贩卖低劣药品，裹卷钞票，背后的原因就是政商勾结和相互利用。地下电台早已与民进党等政治势力结成利益共同体，政治势力将地下电台作为“打手”，地下电台则将政治势力视为“保护伞”。（陈键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