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重檐远山,苍松翠柏;室内,四壁白墙,一张画桌。墙角处放着一个电炉和一堆黑糊糊的东西,十几幅大大小小的达摩像倚墙而立。这便是台湾画家邱锡勋在少林寺的画室。
“这些就是我作画的材料——我们经常用来修路的沥青。”邱锡勋指着那堆黑糊糊的东西说道。随后,他把一块已经固化的沥青放在小锅里,在电炉上开始加热。“等一会儿我现场画一幅给你看看。”
邱锡勋说,他应少林寺方丈释永信之约来到少林寺画达摩像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住在寺里,每天早晨最晚5点起床,起来之后随便走一走,然后就到画室构思、绘画,接着是吃早饭,吃完早饭再继续画。下午也是画画。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便到画室来,修修改改。”
邱锡勋指着一幅画说:“这是我刚来时画的达摩面壁,现在看真是太啰嗦了,只画出了表相。你看,这是我最近画的一幅,简单扼要了许多。”记者看到,后一幅画上,一根直立的线条象征着墙壁,达摩本人也是用几笔线条便画出来,整幅画有大片的飞白,令人遐想无穷。
“这里的生活很简单,让人得以净化。人净化了,画也净化了。”邱锡勋说,“或许禅就是简单扼要,去掉多余的东西吧。”
说话间,沥青已经变成液态,邱锡勋端起小锅用纸板垫着放到桌上。他的画笔是一个小铁勺。作画时用铁勺舀起沥青,浇在油画布上,和制作糖人的手法很像。
“我原来画过水墨、水彩,也画过油画。”邱锡勋说,“一个画家总是想追求自己独特的风格。后来我想到了从材料上作突破口,有一天看到马路上用柏油修路,便想到了用柏油作画,一画就是20多年。”
邱锡勋说,一开始好多人对他用柏油作画不能接受,“不过现在好多了,很多人已经开始认可了。艺术就是一个大花园,要开出很多不同的花才好嘛。”几句话的功夫,两条金鱼已经画好了。
“我已经请寺里的僧人给我推荐一些书,来加深我对禅的理解。”邱锡勋说,“我打算画30幅达摩像,大概7月份的时候会集中展览。为一个人画30幅像还是很难的,因为不能重复。既然要展览,总要先让自己满意才好,画家要对自己的作品负责。”(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