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们从救难人员手中接过这些远自2000公里外的台湾,漂洋过海、急急驰赴的救援物资时,他们感觉到台湾不再是一个地图上的抽象概念,或者是新闻上与自己无关的遥远之地。台湾在震灾时,就像是长住在左近,和灾民如浓血关系的亲人,亲切地、急切地伸出了关键的援手,抚慰了他们受创的心灵。因此,当我们一行人再度来到灾区,我们看到如亲人一般的热情接待。
在这次震灾中,以红十字会为例,我们满载着台湾民众的爱心捐款,总计要投入超过新台币15亿元,帮助川、甘、陕的地震灾区重建复原。我方要协助重建44所学校、43所卫生院及一所残疾人康复中心。而这个计划将使超过32000名的学生与150万以上的灾民受益。此外,我们也补助受灾学校的贫困学生就学,并和岛内多个非营利组织或大陆民间团体合作,推展社会服务方案,希望协助弱势灾民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
羌族乐天知命 重建幸福家园
若从物质的角度来看,我们好像是“施予者”,但实际上,如果从精神角度言,我觉得我们其实才是“接受帮助”的人。因为,当我们看到灾民们面对偌大天灾、极坷极难的生活处境,却仍旧用最乐天、最惜福的态度,去看待天灾,去重建家园,那一股充满希望的力量,深刻的震撼了我们,也激励了我们。
我们拜访位在桃坪的羌族城寨──受创最重的灾区之一,和羌族的灾民谈聊时发现,原来这一脉常常在历史章回小说或武侠小说中,被描述成骁猛勇武的边塞民族,总人数只有20万左右。但这次四川大地震受创最重的汶川、茂县和理县,却是为数本已不多的羌族人民聚居的主要地区。
羌族人民带着自嘲的口吻说:“上天并不善待羌族”。但他们却没有因此被击倒,也许是因为少数民族与生俱来的韧性,他们面对震灾的态度很达观,他们悼念离丧的亲人,但仍不忘让自己向前走;他们惋惜被震灾毁去的幸福家园,但仍不忘一石一瓦的重建它们。
当他们看到来自台湾的朋友时,全族的人民,不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以最优美动人的山歌迎接我们。他们载歌载舞,笑声爽朗,要不是周遭毁倒的建筑物、放眼四方处处是半崩的山壁,这些景象时时刻刻的提醒我们这里是受重创的灾区,从羌族人民的歌声与笑声中,很容易以为这里并不是灾区,以为我们来错了地方。
留守儿期许做个有用的人
还有一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来到四川的第二天,我们造访若干被地震摧毁的学校。德阳的天河小学、寿丰中学以及成都市金牛区的解放北路第一小学,都被地震摧毁了校园。天河小学和寿丰中学的学生目前都只能在板房(我们称的组合屋)内上课,夏时炽燠,冬难御寒;第一小学学生则被分散到其它学校上学。他们都期待着学校重生重建,让他们可以安心的上学。
在寿丰中学结束访视,正准备登车离去时,我看见几个记者正在访问一位坐在旧校园废墟里的小女生,我趋前在她的身边坐下,和她聊了一会儿。小女生落落大方,非常的聪明伶俐。我问起她的父母亲,小女生眼眶泛红地告诉我,她的父亲远在兰州做工,母亲则在省城里工作。原来她是个“留守儿”,也就是父母亲都到外地打工,而单个儿留在学校,得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
和她谈话里,早熟的她,眼神与谈吐充满坚强。她语气坚定的告诉我,她要做个有用的人,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许多帮助他们的人,只能期许自己当个有用的人,将来有力量可以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