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严年代”在“白色恐怖”的阴影下,整个台湾社会沉陷在紧绷的禁忌氛围里。有这样的说法,现在看来耸人听闻:如果爱上某个女人,求爱失败可以去打小报告,指控她是“匪谍”,她马上就会遭殃。台湾社会当时就弥漫着这样肃杀的气氛,好像“匪谍”就在身边,每个人都担心害怕说错话而被人恶意举报。
音乐也被政治审查
据台湾中时电子报报道,国民党当局在台湾实施戒严,政治禁区自不用说,连艺术、音乐也被蒙上了恐慌的色彩。当时,国民党当局实施歌曲审查制度,未通过的歌曲要修改到合格才可以出版。审查歌曲每周一次,1979年到1987年共审查了320期,930余首歌曲遭禁。
歌曲被禁的理由不一而足,有的被认为是意境诲淫、文词轻佻、妨害社会善良风俗的“靡靡之音”,有的则被认为是为“匪”宣传、隐含政治暗示等。
“我的热情,啊,好像一把火……”,这首后来热到大陆的《热情的沙漠》被禁的理由,现在看来非常好笑,因为当局认为歌中的“啊”太淫秽,容易让人产生性幻想。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被禁有几种说法,其中最可笑的是被引申为期待八路军来,是“为匪宣传的左倾歌曲”。早期台湾流行歌后姚苏蓉被禁的歌曲高达八九十首,其中她的代表作《今夜不回家》,因为“家”被认为代表大陆,而“不回家”违反了“反攻大陆”政策,所以被禁。齐豫的《橄榄树》、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也曾被禁或被要求修改歌词。
台湾民众多能哼唱的闽南语歌曲都曾被列为禁歌。《四季红》因为影射红军,被迫改成《四季谣》。《烧肉粽》、《补破网》、《天黑黑》等因为当局认为歌词暗指政府无能,导致民众生活困苦而遭禁。
还有一首民歌《捉泥鳅》,原本歌词是“小毛的哥哥,带他去捉泥鳅”,因为“小毛”被联想到毛泽东,硬生生地被改成“小牛”。(陈岑)
绿岛没有小夜曲
对台湾绝大多数走过戒严年代的人来说,绿岛带着禁忌与恐惧的阴影
绿岛,因为一首《绿岛小夜曲》而为大陆民众所熟知。但事实上,这座有着美丽名字的小岛,却是台湾“戒严年代”最重要的标本之一。
绿岛,距台东18海里。冬春季节,强烈的西北风将海面上的波浪刮起,撒在岛上的草木上,使之受盐分侵袭而干枯。从台东远眺,绿岛像是火灾过后,寸草不留,因此曾被叫作“火烧岛”。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这里专门用来放逐重大流氓犯。1951年,国民党当局在绿岛设“新生训导处”,所谓“新生”就是对犯人进行思想改造。在戒严年代,不少被认为持有异见的知识分子因言获罪,也有许多人因党派势力倾轧暗斗被以莫须有罪名遭致陷构,绿岛就成为改造他们的“思想监狱”。
关于当年绿岛政治犯的生活,台湾文史工作者徐宗懋搜集有一些当事人留下的亲历记述:“每天早饭后,都有一小时的‘小组讨论会’,讨论的题目由训导处统一提出,大部分是由上课的课程中抽出。每一组有一个经过政工训练的长官干事旁听,随时注意每一个人的发言,没有沉默的自由。”
“早点名时必须要张口大声唱《新生之歌》,集合时是练习新歌以及复习已经学会的老歌。这是件令我们痛苦但必须忍耐的事。记得《新生之歌》的歌词是这样的:‘三民主义的洪流,粉碎了我们的迷梦,我们不做共产党的奴隶,我们要做反共的英雄,起来,新生同志们!起来,新生同志们!’”
20世纪90年代后期,“政治犯”在台湾成为历史名词,绿岛的囚室也成了历史遗迹。据说,曾在绿岛坐监的作家柏杨努力奔走,希望促成在绿岛竖立“垂泪碑”,寓意期盼母亲们永远不需要在暗夜中为儿子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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