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台湾新一届“立法委员”选举以及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临近,总人口约为45万多人、占岛内人口2%左右的台湾少数民族,又成了各方势力必抢的票源。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啊,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大陆老百姓大多只在这优美的歌声中体会过岛内少数民族生活的片断。近日,《世界新闻报》特约记者亲赴宝岛,深入到这些少数民族生活的部落,揭开这些神秘、古朴民族的原貌。
抽签、射箭定下姓氏
曼妙的舞姿、热闹的祭典,难以想象,宝岛台湾如果少了多姿多彩的少数民族特色文化,将是怎样的单调与乏味。截至2007年1月17日,经台当局认定的台湾少数民族共有13个族群,颇有名气的要数阿美、泰雅、赛夏、布农等。作为台湾最早的居民之一,他们见证了这片土地的沧桑巨变。
日据时代,被日本殖民政府称为“高砂族”的少数民族,抗日义举此起彼伏。有规模的抗日行动结束后,日本殖民政府展开“皇民化”措施,强迫他们说日语、穿和服、信神社。
蒋介石主政时期,当局致力于去除日本“皇民化”残余。台湾少数民族被称为“山胞”,普遍取汉名,用汉字。1984年,台湾少数民族开始要求“正名”,主张以“原住民”取代“山胞”,并要求将“原住民”的地位法律化。1994年台湾“修宪”时,终于在“宪法”中加入了“原住民条款”,确保“原住民”的地位及参政权。1995年,台湾“立法院”修订了《姓名条例》,规定“原住民”可以继续用汉人的姓名,也可以使用本民族的传统姓名。
过去“原住民”的汉姓是怎么来的呢?“原住民”朋友告诉我们:有的是从乡公所的墙上抽签来的。还有的是把各个姓氏挂在树上,村里推出一个人来射箭,射中什么就姓什么,没射中就姓空。还有的是由乡公所决定的,住在树旁的就姓木,住在田旁的就姓田。
《姓名条例》修订后,许多“原住民”恢复了传统姓名,“原住民”电视台行销企划部经理玛拉欧斯就是一位。据他说,大部分“原住民”的汉语程度都不错,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有的还有口音——因为小学或中学的老师来自大陆的山东或河南。“有的‘原住民’中文书法写得比汉族还好呢,譬如玛拉欧斯自己”,电视台的同事补充说。
文面老人逐渐凋零
随着现代文明和外来文化汹涌而来,台湾“原住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传统文化随岁月的流逝逐渐流失。
走进“原住民”部落,我们发现,传统的部落风貌已踪迹难寻。钢筋水泥的小楼比肩而立,街道上停着各式汽车。家住花莲县的林恒智告诉我们,上个世纪80年代后,台湾少数民族传统房屋几乎彻底消失,烧陶、木雕等工艺渐渐失传。随着年轻人口逐渐外移,现代化交通工具进入,人际间的关系也不如以往密切了,年青一代不会讲族语,“像我的小孩子,你跟他讲族语,他就用汉语回答你。”
为了让后代子孙了解祖先的生活方式,许多部落都重建了传统房屋。在光复乡阿美人部落,我们看到一所重建后的“祖屋”——全用木头衔接搭起,不用一根铁钉。野生箭竹被用来编屋墙,再铺上厚厚的茅草为屋顶。林先生说:“我二十几年前就住这样的房,屋内大半部是黄藤编制成的大床,一家人起居就在其上。夏天感觉凉爽,冬天再铺一层厚厚的兽皮就够暖了。”
泰雅文化工作者田贵实被称为“泰雅文面的保护神”。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90高龄的文面老人方阿妹。岁月流转,老人额头所文的图案已经模糊,历经磨难的她眼神安祥平和。据说马英九下乡时,也专程到这里看望了她。好客的老人出口成章,现场吟唱一曲:“美丽的大地,无论什么人种,大家都相融相处,远方的人来看我,祝你们身体健康。”田贵实依偎在老人身旁做翻译,两人情同母子,场面煞是动人。
眼下,田贵实最担心的是,健在的文面老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只有不到20位。他估计5到10年内,随着文面老人的全部去世,泰雅文面会在台湾这块土地上消失。
“头目”也得干活糊口
和其他旧有传统一样,台湾“原住民”的“头目”制度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太巴塱部落的现任“头目”王成发告诉我们,过去“头目”是部落的实际首领,现在多是一个精神象征,日常处理一些部落公共事务以及主持重大祭典等。有些族群的“头目”是世袭的,如鲁凯和排湾。有的则是以一种类似“礼让”的形式产生,有任期,每隔几年由部落耆老推选身家清白、深负众望者担任。
时代不同了,“头目”也要自食其力。王成发的主业是种甜柿。台东县卑南乡东兴村的鲁凯族“头目”古明德自己开办了“头目香椿农场”。他推销起自家产的香椿系列制品来颇有一套,前去采访的记者们“自觉”地买了不少。在屏东县三地门乡一家餐厅,为我们服务的小姑娘听说我们想采访“头目”,冷冷地说:“我家就是‘头目’,可是‘头目’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干活赚钱。”本报特约记者 楠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