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我25岁的侄儿梁荣洲被一个女网友以介绍工作的名义,骗入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石井镇的传销黑窝。父母在当月25日接到传销团伙的电话,对方声称梁荣洲碰伤了人,其父母必须把6000元汇入其指定账户去赎人。这时,我们知道自己的亲人被“绑架”了。
我分别打电话给我的3位律师朋友,向他们请教此事是否属于绑架。
这几位分别在北京、湖南和山东的律师朋友都告诉我,只要是“利用被绑架人的近亲或者其他人对被绑架人安危的忧虑,以勒索财物或满足其他不法要求为目的,使用暴力、胁迫或者麻醉方法劫持或以实力控制他人的行为”,都属于绑架。所以,他(她)们分别给我的建议是:“报警”、“要报警”和“赶快报警”。
我们随即到了侄儿原来打工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报案。
当天是周日,接到绑架报案的民警感觉案情重大,特意把他们的值班领导叫来听我们反映情况。听到是传销报案后,接警领导申明其以个人名义给我们分析说,因为陷入传销组织者有可能被洗脑,所以我们的亲人有与传销团伙合谋欺骗家人的可能,很难判断是否被绑架。
在试图营救侄儿时,通过网络搜索(关键词:传销),我知道了更多的“被传销”故事。这些“被传销者”实际上是被骗入传销黑窝沦为人质。传销团伙往往要其亲人没完没了地交纳赎金。
这不是绑架,又是什么呢?
迫于无奈,我到北京来寻求媒体和好心人的援助。在这里,我了解了更多传销团伙制造的人间悲剧,也见证了那种让我非常感动的民间“反传销”求助与救助行动。
5月上旬的一天,我第一次赶到设在北京大兴某居民楼里的民间反传销协会。就在我们在那个既是办公室也是客厅和饭厅的拥挤空间里吃晚饭时,一对湖北籍的中年“北漂”夫妇来求助,说他们的儿子被骗到东北,希望民间反传销协会去解救。5月中旬,当我们第二次到那里时,同样是在那个既是办公室也是客厅和饭厅的拥挤空间里吃晚饭,一对广西青年夫妻从外面回来,黑黑而瘦小的小伙儿满脸写着真诚的感激,他因为妻子刚被解救而特别兴奋。
中国的传销队伍人数已逾千万,其中年轻人占大多数,社会从未有过如此无底线的道德伦常败坏。对民间用各种方式对“被传销”的人的救助,我一直持积极的态度。民间的努力不仅有利于弥补政府工作的不足,更重要的是,民间的努力可能对促进政府反思和改进很有好处。但是,人们都明白,没有自上而下的“拯救”,反传销不可能真正成功。与“为家救人”的民间自发组织相比,我们真挚地希望,政府应该进一步加强“为国救民”的行动。
我们必须要像救助地震和矿难的受难者那样“不放弃,不抛弃”,只有这样,已深陷“居民楼里的黑砖窑”的“被传销者”及其家庭,才能走出噩梦。(文/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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