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的肖宏云打小儿就被别人叫做“玻璃娃娃”,因为她患有民间常说的“脆骨症”——骨头一碰就折。更不幸的是,她的儿子居然也是“玻璃娃娃”。母子两人经受了无数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顽强地生存、生活。现在,肖宏云已经是沈阳市妇女会馆单身母亲创业的典型。
童年印象
轮椅,小院子,还有骨折……
1979年,肖宏云降生在黑龙江省一个叫“美满”的村子。宏云两岁的一天,自己在院子里玩耍,突然就摔倒了,当时右腿打弯,动弹不得。家人赶紧把她送到当地医院。医生告诉家人说,小宏云骨折了。紧接着,医生又说出一个更坏的消息:宏云患有成骨不全症。这是一种有着“不死癌症”之称的怪病。得这病,不敢跑、不敢动,甚至一碰都能骨折。
“别治了,等孩子10岁以后,骨头就不那么脆了……”医生给出这么一个无奈的诊断。从那以后,宏云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坐着,躺着,身体周围都垫着软软的被褥。12岁之前,她连家门都没出过。可她仍然每年至少骨折一次。一个不起眼的小磕碰,她的骨头就可能“啪”地折断。
轮椅,小院子,还有骨折,几乎成了她最主要的儿童回忆。
噩梦轮回
儿子还是“玻璃娃娃”!
宏云19岁那年,父母为她招了“上门女婿”小刘,一个老实巴交的东北小伙儿。婚后第二年,宏云的儿子出生了。
“怀孕时,医生就告诉过我,我的病遗传几率达50%。一旦孩子遗传,一代比一代严重。可我还是想赌一把,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但是宏云赌输了,小家伙一出生就被确诊是“玻璃娃娃”。对此,丈夫小刘也始料不及,很不满意。
宏云说儿子的骨头比自己的还脆。“孩子小手轻轻划过枕边,就折了;半夜睡觉翻个身,整个手臂断了。连抱孩子姿势都有讲究,一个不注意,就能把他弄骨折。”宏云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把儿子带进了轮回的“噩梦”。“儿子还没到10岁,已经骨折30来次了。”
雪上加霜的是,宏云和丈夫关系越来越僵。她也觉得愧对丈夫。“你找任何一个人都比我强,我们离婚吧。”
2005年,宏云随父母、兄长到沈阳。她与小刘彻底办理了离婚手续,儿子跟宏云。
绝望时刻
儿子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2007年,儿子病得特别重。
“儿子坐着轮椅,8岁的大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医生说,要是检查出腰有问题,孩子就要全身瘫痪了……听到这些,我真有种挺不下去的感觉!”那时,宏云想到死了。
“我想自杀,不让孩子再受罪,想开煤气罐带儿子一起离开。可我妈寸步不离守着我。我就想还不能开煤气,万一把我妈也带走了,那我哥和我爸肯定也没法活了……”后来,宏云问儿子:“让你遭这么大罪,你恨妈妈不?”儿子说:“我不怨妈妈。我能来到世上看到很多新鲜的事儿,挺好的。”听到儿子的话,宏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是儿子救了我。我觉得要好好带儿子,就得找出路,给孩子做榜样。”宏云擦干了泪水。
宏云开始教儿子认字。见儿子喜欢写作,就鼓励他写。现在,儿子开始对文学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满怀希望
“这条路越走越有劲儿!”
度过那段绝望期,宏云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宏云喜欢画画和手工,没事时,她就跟电视学。2008年,宏云接到表姐的电话。表姐告诉她,市妇女会馆正在举办手工艺品展示会。宏云觉得机会来了。她翻出一身平时不舍得穿的衣服,出发了。“从小到大,那是我第一次自己走出家门,第一次坐公交车。”1个多小时后,宏云来到了展示会现场。看到市妇女会馆的宣传单有教授“毛线画”制作的内容,宏云立刻报名参加了培训班。
目前,宏云已被市妇女会馆列为“孵化基地”单身母亲创业的重点扶持对象之一,她的“毛线画事业”马上就要开张了。宏云对儿子说:“那么大的灾难我们都挺过去了,还有啥坎过不了啊?儿子,咱娘俩齐头并进,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这条路越走越有劲儿!”走出市妇女会馆,结束采访的记者送宏云去坐公交车,她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街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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