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卫生费、在小区里发免费避孕套、贴通知、撤通知……”黄发勤一项一项给记者罗列她的日常工作。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本科毕业后,她到中关村街道西里社区委员会做起了社会工作者(简称“社工”),和比她大一辈的居委会大妈们成了同事。
黄发勤是北京市2500名新上任的“大学生社工”中的一员。
今年,北京市推行“社工”人员招聘计划,选拔2500名“大学生社工”到社区上岗。相关人士表示,这是北京市优化社会工作者队伍知识结构,推进社会工作者专业化、职业化进程的重要举措。
这些“大学生社工”们分布在社区党组织、居委会、社区服务站或者楼宇党组织中,面向居民进行社区管理与服务。
国家相关政策中“解决户口问题”的承诺,以及严峻的就业形势,让不少大学生选择“社工”作为毕业后的落脚处。
“现在找到这份工作了就先好好干着,在一切稳定之后,也许还会有新的发展机遇。”黄发勤的话很直白。
而对于目前就职于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医务工作部的关婷来说,社工是自己向往并热爱的职业。2006年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专业本科毕业后,关婷去北京大学攻读为期3年的社会工作专业硕士研究生。“能将自己的7年所学运用到实践中,我很幸运,很幸福。”
社工是指在社会福利、社会救助、社会慈善、残障康复、优抚安置、医疗卫生、青少年服务、司法矫治等社会服务机构中,从事专门性社会服务工作的专业技术人员。在西方,社工是一个发展成熟、分布广泛、分工具体的职业。
但在不少中国普通民众眼里,社工往往被看成是一份“跑腿”“打杂”的活计。像关婷这样的“医疗社工”,在西方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而在中国,却很少有人了解“医疗社工”的具体职责。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人们对社会管理和服务需求的层次、数量、质量有了更高、更多的要求,社工也随之逐渐走进中国社会。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王伟介绍说,社会工作作为一种“助人自助”的科学门类,是一种社会职业和社会组织的类型,更是现代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的重要手段。
“党的十六大、十七大都在强化这一内容,以后历次人大会议上,社会管理都是非常重要的议题,这是一个服务型政府应该做的。”王伟说。
据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系主任许莉娅教授介绍,2006年10月,中共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建设宏大的社会工作人才队伍;2008年,中国进行了第一次社会工作职业资格考试;今年,北京、上海、深圳等地纷纷面向大学生启动“社工”人员招聘计划。
许莉娅认为:“这一切,都显示了社工作为一个职业,在中国日益为人们熟悉、了解、接纳、欢迎。这是社会的巨大进步。”
但进步并非一帆风顺。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社工们成长的脚步仍略显蹒跚。许莉娅说:“由于社工这一职业在中国起步较晚,目前仍处于发展当中。”
同样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吴世友就对记者调侃了自己的烦恼:“我的同学不做社工,年薪15万,我坚持做社工,年薪5万都不到,连房子都买不起。”他认为,社工的薪酬偏低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毕业生的就业取向,无疑会导致一部分人才流失。
另一方面,关婷“幸运”地找到了理想的工作,可以学有所用。但她的很多同学却不得不进入其他领域,因为“社工岗位比较少”。
这些问题,也导致很多接受了正规社工教育的毕业生,在离开校园之后并未真正从事社工行业。2008年的一项统计表明,上海有社工4万多名,取得社工职业资格证书的有8000余名,但拥有资格证书的人却并不一定在社工岗位上。
“在境外,社工是被看作与医生律师并列的专业性职业,收入水平中等偏上,这让他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帮助有困难的人群解决危机,促进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相处。”王伟说,国家还应当从体制上给社会工作者建立一套健全的保障机制,以减少社工专业人才的流失,促进行业队伍的壮大和稳定。
目前,上海已在部分区县进行社工收入改革试点,改变社工收入“一成不变”的现状。深圳市将在3至5年内建立健全多层次、全方位的社会工作人才薪酬保障机制,本科毕业获聘社工月薪可达3720元。
有专家提出,按发达国家标准,中国至少还需要200万名专业社工,也就是200万个工作岗位。国家应当大力加强专业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积极培育和发展社会工作专业服务机构。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社会工作学院孙莹教授指出,未来将主要通过社区、学校、医院这三个渠道让“社工”概念深入人心:“通过在这三个地方开发社工岗位,让老百姓接触社工,了解社工,社工自然就会走进大家的生活。”
调侃自己工资待遇的吴世友并不打算“改行”,因为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另一位社工专业学生在网络上这样写道:“我知道这个专业就业很难,但只要我们将社工的元素和成分用于平常的生活之中,大学四年就没有白学。”(任沁沁 袁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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