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许芬究竟躲在哪儿?
原来,6月19日那天上午,许芬被一个追债者逼着过户房产,下午,她将轿车抵押给典当行以换取出逃资金,当晚7点,她乘大巴逃往北京,后来,用假身份证在石景山租了一套民居。
7月4日,许芬用座机给姐姐打电话,被警方侦控后,二七公安分局经侦大队中队长田伟连夜带领侦查人员乔志强、孔晓东等人赴京抓捕。不料,四天地毯式的摸排最终将许芬的踪迹圈定在玉潭湖附近时,一个大妈指着照片上的许芬说:“她刚走。”
2007年7月中旬,许芬的踪迹又在吉林延边、图们、和龙三地出现。田伟带人直接从北京赶去,一天半的路途,田伟等人烧饼就着矿泉水日夜兼程,教导员胡业震因水土不服高烧、腹泻,他们就让医生把吊瓶挂在车里,输完液后自己拔掉。
几个侦查人员几乎把图们找了个遍,紧接着又循讯追至40公里以外的和龙县。又是5天的艰苦排查,当侦查人员找到某家属院时,一个出租车司机反映,就在几天前,他将许芬送往了延边。
线索再次中断。经过对各种线索的分析、梳理,最终,警方决定守株待兔,同时加大对与许芬关系亲密者的排查。
果然,8月下旬,一条线索引起了警方关注:许芬在郑州的一个亲密朋友买了两部点对点手机。9月3日,两部手机在火电厂家属院、工农小区附近发出强烈信号,专案组确定许芬很有可能就藏匿在此,但此处有2000多户居民,大面积的排查可能会打草惊蛇。专案组于是制定了周密的蹲点抓捕计划,在出入小区的每个必经之路安排5组警力,24小时监控。
9月7日中午,潜逃了两个多月的许芬终于被侦查人员尹淑丽和毋钧超擒获。
骗子诱饵:“内幕消息”
落网后的许芬有些难以辨识。原来,她在逃亡时整了容。被抓时,因割双眼皮,眼部的红肿尚未完全消退。
据许芬供述,她的骗术始于2000年初,初期瞄准的是亲戚和挚友,诈骗资金在3万~30万元间。一年以后,她的胃口开始变大,盯上了有钱的个体商户和有权的公职人员。
据许芬交代,她游说他人入套就靠四个字:内幕消息。许芬从不允许别人过问投资详情,更不允许探究投资方式,否则出局。事实上,不少人以为许芬掌握着所谓内幕消息,确实可以低价搞到商铺。其间,没有人追问过商铺位置和资金去向,人们只关注自己银行账户里的钱是否在增加。由于先加入者证明可以拿到被保证的回报,后面的人便放心地加入,这种“良性循环”维持了许芬近8年的安然无恙。
许芬的骗术其实并不高明,许诺给别人的高额回报,实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用后加入者的本金来充当先加入者的回报。
许芬自称是虚荣心和对物质的极度追求让自己难以收手,而一个几乎血本无归的投资人则追悔称:对财富的贪婪让自己“越陷越深”。
而许芬供述,她认为自己能“成功”的资本就是公职人员的身份和款姐富豪的扮相。
当然,这种游戏无法一直玩下去。许芬称自己早就意识到骗局终有败露之时,当有投资者对她的返利产生疑虑并要求退出时,许芬知道,那一天快要到了。被逼走投无路时,许芬开始向自己管辖的商户大量借钱以堵塞漏洞,但长时间形成的巨大亏空使她最终难以为继。
诈骗过程滋生“掮客”
许芬案的审理持续了一年多,对检方指控的非法集资诈骗、信用卡诈骗等,许芬曾拒不认罪。在法庭上,她辩称自己将钱全部交给了一个名为王洪继的能人,同时称,除了知道王洪继是银基商贸城的副总外,其他一无所知,并称忘了此人的联系方式。
经过警方和法院的多方查证,王洪继根本子虚乌有。所有银行往来账目签名显示,诸多诈骗均系许芬一人所为。
据判决书记载,许芬曾为几名受害人提供了多张盖有“银基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专用章的押金、保证金或定金票据,但系伪造,章为私刻。
据警方介绍,虽然法院最终认定受害者有50余人,但许芬案的直接和间接受害者不止这么多,很多来自政府职能部门的受害人拒绝接受警方问讯,即使许芬的主动供述提及,不少人也选择了沉默甚至否认。据许芬供述,与这些人的人脉关系均是她在一些奢华场所建立起来的。
此外,许芬自认为极具隐蔽性的敛财方式在现实中滋生了不少“掮客”。警方在调查中发现,有不少与许芬紧密接触的投资者其实并未投入一分钱,而是游说他人注资,自己从中吃差价。
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书载明,许芬非法集资诈骗4289.2万元,在向众人支付了2301.2万元的“回报”后,尚有1988万元不能归还;采用虚构事实的方法,骗取他人资金106.5万元;恶意透支银行信用卡资金8.67万元。
2008年11月18日,该院刑事审判庭一审以集资诈骗罪、诈骗罪、信用卡诈骗罪判处许芬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决后,许芬没有上诉。目前,她已在河南省女子监狱服刑。(本文除许芬和办案人员外均为化名)(大河报) (记者何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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