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炮局胡同,清乾隆时为炮局,为制造大炮的地方。后炮局废弃,成为大炮、军械及废炮的储存所。清末又成为监狱。民国后沿称。
2 1934年11月,国民党特务勾结天津法租界工部局将吉鸿昌逮捕。后来又将他引渡到“炮局”也就是当时的北平陆军监狱。
3 抗日战争期间,炮局胡同成为日本侵略者关押中国“要犯”的监狱。监狱戒备森严,在四周围墙中修筑了七座碉堡。
4 国民党统治时期,安子文、薄一波等人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先关押在此地,然后才押到西城草岚子监狱。解放后,此地曾为劳改局。
5 改革开放后,此处成为北京市公交分局所在地,在公交车上行窃的扒手会关押在这里,一些涉黑团伙的头目也在这里接受预审。
6 去年,“炮局”看守所搬迁往大兴新址,作为北京五环内最后一个迁出的监所,“炮局”也终结了它关押嫌疑人的职能。
本报讯 随着百年监所炮局看守所的搬迁,北京五环内再无戒备森严的监管重地。北京警方近日透露,今后,北京五环内将停止布建监管场所。
“炮局”最后搬离五环内
半步桥看守所、炮局看守所……此前,北京近半数看守所位于繁华市区。据北京警方相关工作人员介绍,监管场所撤至五环以外,这是北京相关部门制定的规划。按照这一规划,最近几年,城八区各个看守所,已陆续搬至五环以外。其中,北京第三看守所(炮局看守所)是最后一个撤离的看守所。
旧貌将作为文物保留
据其介绍,炮局看守所迁出后,北京五环内不再设置任何监管场所,高墙电网、全副武装哨兵站岗的场景,将在五环内不复存在。但鉴于炮局看守所的历史价值,其“外表”将维持原貌,大院四个角落四座百年炮楼,连同顶部的射击口,以及建于明朝的院墙,都将作为历史文物,继续保留;院内原可关押千余嫌疑人的监室,目前暂时闲置,但收押室,审讯室等原来的办公场所,现暂作为公安机关的库房。
用3天迁移在押人员
炮局看守所于2008年奥运前开始动迁,持续数月。据该工作人员称,最复杂的是在押人员转移,当时,共花了三天时间把全部在押人员分批转移至大兴新址。
近日,记者在第三看守所大兴新址看到,新监所采用很多高科技监管设施,所有监室均使用门禁系统,从监所大门进入,到各个监室至少要通过3道门禁。
“每个角落都有电子眼。”据北京市负责监所管理的人员介绍,整个监所的情况都可以通过中控室掌握。为了防止有毒瘾的在押人员出现自残情况,这里有一种监室采用特殊材料制作,如果患毒瘾的嫌疑人用头撞墙,墙体会形成反作用力,使伤害降到最小。
- 讲述
“炮局”搬迁附近居民不知
跟许多附近居民一样,在炮局胡同住了64年的潘大爷,并不知道炮局看守所搬迁的消息,“从住到这儿,它就是高墙电网的,把门的还挎着枪,早习惯了,不当回事了。”他说。
1945年初,潘大爷27岁,从河北老家逃荒来京,实在找不到地方落脚,就来到了炮局胡同。那时,这是一片没人敢来的土地,只有几户人家。邻居们告诉潘大爷,家门口阴森森的大牢原来是明清制作大炮的铸炮厂。
潘大爷回忆说,60年前的炮局监狱阴森恐怖。那时的大门,位于现在大门的西侧,而且比现在的大门宽,门前还有衙门才有的高台阶。站岗的大兵都拿着枪。
公交总队王警官在北京看守所工作了近四十年,他证实了潘大爷关于炮局监狱本是铸炮厂的说法。他说,清末落成的这座监狱,1972年推倒重建,这次重建,沿用了铸炮厂的炮楼和院墙,可内部几乎抹去了老监狱的所有印记。
王警官说,现今唯有用做车库的四间“大房”,四扇双开的红色大门,以及翻卷的房檐,仍有百余年前的痕迹。
【日伪时期】
赴日劳工的“中转站” 站着进去横着出来
见证了炮局胡同的60余载岁月,潘大爷认为,最为恐怖的就是日伪时期,这里是日本陆军监狱的所在地。那时北京人都知道,“炮局监狱,站着进去,横着出来”。
今年89岁的赵忠义老人,是为数不多的“站着进去,站着出来”的人,从1939年到1942年,他因“通共”,在炮局监狱呆了两年零七个月。
他记得一次吃晚饭时,看守说要送他们到日本学习。他跟100多名狱友,先是上了一辆拉煤的火车,又在天津倒了轮船,蹲了7天7夜,来到日本北海道,直到这时,他才搞明白,赴日学习就是服苦役做劳工。
抗战胜利后,赵忠义从北海道回到了北京,后来参加了解放军,解放后在门头沟做了一名矿工。他说,蹲日本监狱的时候,在北海道服苦役的时候,没想到能活到现在。他珍藏着一张照片,是几年前和炮局炮楼的合影,照片里,老人微笑着,他说自己有理由微笑。
【改革开放后】
北京第三看守所 流氓团伙头目在此预审
解放后,潘大爷的邻居越来越多。他眼见着胡同越来越热闹,甚至有了饭馆和店铺。而比邻而居的炮局监狱,挂出了北京市公安局公交分局的门牌。
上世纪80年代初,从警后,公交总队预审处王处长一直在炮局工作,王处长说,从北二环辅路到看守所,要拐九个弯,被带往这里的扒手曾给“炮局”起了个别称叫“九道弯”。
“最近几年,北京所有落网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头目,都从第三看守所开始了漫长刑期。”王处长介绍,这里还担负着预审嫌疑人的职责,虽然告别了旧址,但他们的工作性质没变。
“迁走了?好像是吧,没在意,没什么不一样”。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古老的炮楼和斑驳的院墙上,一对南方口音的母子,站在东侧院墙外聊天,年近五旬的母亲,怀抱着自己的孙子,十步之外,老院墙的那边就是曾经的“炮局”。
记者 王姝 通讯员 宁彤彤 摄影 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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