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大校园的樱花又开了
每年3月中下旬武汉大学樱花开放时节,基本上都要出新闻。今年也不例外。武大校园的樱花又开了,前天是周末,大量的人流涌入武大赏花,附近交通一度拥堵严重。新闻在于,一对操武汉口音的母女身穿和服在樱花树下照相,招致10多名年轻人的自发声讨,很多围观市民也表示愤慨。率先声讨的小伙子,据说是武汉大学的一位大二学生。
其实,这也已经不算新闻了。在其他场合,一些稍微能够撩动民族敏感神经的事情,总是如此,都能掀起如何爱国、是否狭隘民族主义的激烈争论。虽然最后如同高校的辩论赛一样,大家各说各话,但并不妨碍下一次原样复制。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对待武大的樱花,人们存在一种比较矛盾的心态。从形式上看,凝霞散景、落英缤纷,樱花煞是好看；而从内涵上看,它又是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在中华大地上耀武扬威的产物。有人说,现在的樱花是历史上经历多次种植形成的,不是侵略者那个时候的“原生态”。这种说法难免自欺欺人。早几年,不是还有过“是耻不是花”、“是花不是耻”的讨论吗?这样的讨论甚至可以上溯至1947年3月,武大师生迎来回归武昌后首次樱花盛开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所以,无论今时武大的樱花开得怎样漂亮,我们得承认其中的“国耻”成分；如果承认这一点,又明知道相当多的国人还不具备“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所谓达观境界,穿着人家的衣服去那里拍照,就确有“自取其辱”的意味了。即便那个大二学生不“发难”,别的没吭声的人难道看着就舒服吗?
由“一天进出武大有10多万人次”去赏樱花,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老”的校园才那么具有吸引力?武汉大学之外,北京的燕园、清华园,广州的康乐园,厦门大学校园,等等,为什么这些公认的中国最美的校园,大抵都是“从前的”?这里面固然有历史积淀深厚的因素在内,但我们在感叹大学人文精神丢失了的同时,是不是还要再感叹一下物质层面的、形式上的传统又继承或发扬了多少呢?大学固然不意味着只有“大楼”,但大学的“大楼”至少不能就是那些干瘪瘪的、毫无美感的“石屎森林”甚至是建筑垃圾的堆积。在广州某个高校,不少位于校园中心的近些年来的建筑,就属于建筑垃圾,让不少人心生“拆了它”的冲动。那些所谓建筑,不要说丝毫不能和周边融为一体,即便单个来看,也显得那么诡异,真不知当初决策人的脑袋究竟是怎么拍的。此外,“后来的”大学校园欠缺的,还有洋溢着自己独特文化气质的环境氛围。
武大的樱花已经成了它的一个文化符号。我们今天观赏之,带着民族情绪显然是不理性的,但是在那个特定的场合下以为“和服很美”,就也不能避免反感的人士发出愤慨。“胸襟大度”与“狭隘爱国”,大抵就是这样对立的统一,很正常。在不断交锋中如果能达到警醒国人,达到“勿忘国耻”的目的,也算是这种年度“例牌新闻”的价值所在了。(潮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