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公安局遭遇什么
徐家知道还有学生在公安局“受了大罪”。这也是他们推证徐梗荣被刑讯逼供致死的“活见证”。
徐韩英说,她给弟弟徐梗荣打电话时知道他最近“很烦”。徐梗荣说,同学们最近心情都怯怯乱乱的,他给警察说了和彭莉娜是小学和初中同学,但警察后来时不时找他,又问比如你犯罪怎么办、你会不会跑等问题。
2月18日,徐韩英放心不下赶回丹凤。“次日早上学时,他小心给我掖被子的细节,让我一下觉得他的心里安静无事,我们的担心才消退。”徐韩英说,下午看了徐梗荣很认真地练800米冲刺后,想一想很多同学都被叫过几次,徐梗荣并不显得特别,就放心回西安。
3月2日下午,曹会玲接到儿子徐梗荣的房东、同学打来的电话,称徐梗荣被警察抓走了,她一下子懵了,从西安北郊一建筑工地赶回来已是晚上10时。3月4日,徐梗荣的父亲徐和平从韩城一家煤矿赶回来。
经过几番周折,一家人得到刑警队的消息说,徐梗荣正接受审查,但家属不能见。有民警这样“安慰”徐家:不通知是好事,通知你就是孩子有大事了。
据徐韩英男友王兴辉说,他当时在门外喊,公安传唤审查,不给家属任何法律文书和口头通知,是违法的。一个人迎上来劈头就说出“你是谁?你懂法吗?我们犯法你可以告”之类的话。
徐母想给孩子送点吃的,民警说这不能送,只能送衣物。她将线衣、拖鞋、手纸和两双袜子用包装好,留在了刑一队。
8日下午3时40分,徐和平接到岳父的电话:“和平,你要沉着一点啊,娃被公安局打死了。”徐和平只觉眼前一黑,号啕大哭着从班车座位上跌落下来。
徐梗荣是在2月28日晚9时许被警方从住处带走的。当天是周六,他和商镇中学几名同学正玩“扎金花”。通过徐梗荣联系,又在“星星”网吧将白帆逮住。接下来,丹凤中学有胡世平(音)、陈璐和吴明被抓,而商镇中学有刘辉。
徐家知道还有学生在公安局“受了大罪”。这也是他们推证徐梗荣被刑讯逼供致死的“活见证”。
11日,按照好心同学的联系,记者见到了和徐梗荣生前同班的吴明。
吴明的手腕部有三道环状血痕。吴明说,他在公安局待了55小时,其间,办案人几次用一种叫“斜背铐”的办法对付他。“那时我感到自己面临死亡了。”吴明说,现在常有双手被铐着的错觉。
3月1日早8时,吴明戴着手铐被抓到县公安局刑警队,进入一间屋子,几个人开始审问,说是“我和徐梗荣一起作案杀了彭莉娜,徐梗荣把什么事情都招了,让我继续补充”。吴明说,自己没有杀人,什么也不知道。
据吴明说,下午,3个人将他按在桌子上,发力扯住他的双臂,最后,右手在右耳后部,左手在左腰后部,呈“背扣”状,再用手铐铐了起来。一个小时后,警察将他按在桌子上,又给他背部和紧铐的手臂间塞进一砖块,当时手铐陷入肉里,流出血。接下来,让他跪在水泥地上,让蹲马步。40分钟后,他发出哀求。
“看得出他们想急于破案,就刑讯逼供。我眼睛一打架,他们就用电警棍击打、抽耳巴子、脚踢等办法不让我闭眼。抽耳巴子流了两次鼻血,他们就撕来卫生纸让我把鼻子堵住。”
吴明说:“马上面临高考,我很害怕,害怕冤枉了我,感到特别委屈,我也替徐梗荣的处境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