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4时20分,记者走进随州市公安局曾都分局。一楼右手边第2间房是刑警大队审问室,11日上午熊振林被武汉市警方抓捕移交后,每天就是在这里接受审问。
不一会,熊出来上厕所,他身形瘦小,表情沉重,左额头和左手都有明显伤痕。戴着手铐、脚铐的他穿着一双破旧的蓝色帆布鞋,行动十分缓慢,显得很颓废。“熊振林,你想你妈妈吗?”人群中有人喊道。熊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走进审讯室。“审问以来,他还算比较配合,该交代的,他基本上都交代了。在审问室,他每天的伙食也还不错,办案民警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办案民警称。
10分钟后,记者与熊振林进行了40分钟面对面的对话。
我可以见妈妈吗?
记者: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
熊:妈妈。随后,熊扭过头望望旁边的民警,问“可以见吗?”民警摇摇头,他失落地将头埋下。
记者:想到过警方会这么快破案吗?被捉后是什么感觉?
熊:想到会被抓,但没想到这么快,现在心里比较坦然。
记者:现在每天睡得着觉吗?做噩梦吗?
熊:睡得着,没做过噩梦。
亲手杀了最爱的人
记者:你为什么杀人?
熊:对社会产生不满,想报复。
记者:你知道错吗?
熊:知道,我有错。
记者:为什么杀前妻?
熊:我恨她!她不应该搞流氓打我,还打了我4次。(熊振林做出4的手势,怕记者听不懂方言,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并改说普通话。)
记者:恨她和她没生小孩有关吗?
熊:孩子不一定非常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想要的东西没有要到。
记者:什么是你最想要的?
熊:一个爱我的人和一个我爱的人。
记者:你是指死者朱德清吗?
熊抬起头,看了看记者,提高音量说:是的。我爱她,我们有两年半的感情,她也说过要和我结婚的。
记者:你为什么要将她杀害?
熊:这个葡萄我吃不了,就要把它捏碎。
记者: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杀人的?
熊:半个月前。
记者: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
熊:有的是碰巧遇到了,我就杀了,还有的是以前和我发生过矛盾。
记者:为什么逃到海南?
熊:那里天气暖和,想去玩。
记者:你到底有多少钱?村民都谣传你有一百万?
熊:没有,最多的时候三四十万,今年几个月,便亏了1万。
向民警要500元钱买新被子
记者注意到,熊接受完记者采访后,向在场民警要了500元钱装进裤子口袋。警官问他,要钱做么事?熊称:进看守所后,他要买床新被子。而根据当地人说法,当地一般家里办丧事,死者要上路前,都要有新被子盖。
随后,熊一直询问警官,“看守所的伙食怎么样,有没有电视?什么时候执行死刑?”他告诉记者,他现在还不想死,最后几个月要好好活,也要争取一直活下去。
如果重新选择,自称还会杀人
离开时,记者问他:“如果重新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你还会杀人吗?”
熊沉默几秒钟,说:“会,我不后悔。”
自述酒后杀人经过 称2岁孩子最无辜
熊振林称,帮工王某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之所以会杀王某,是因为“当时喝了酒。”
1月4日早晨,只有2两酒量的熊振林为了壮胆,刻意喝了一斤白酒,随后,他将王某灌醉,并骗到猪栏,用斧头砍死,之后以同样的方法杀害了雇工龙某。然后,他把住对面的丁永兰喊来,借口让她去厨房帮忙搬桌子,实施了杀害。而杀害丁婆婆的理由是“她曾经给前妻说过亲。”这时候,住在附近的夏奶奶碰巧走过来,她看到地上有血,熊担心其起疑心,将其杀害。
随后,熊打电话叫来曾给他收过垃圾的徐海芳,残忍将其杀害。熊称,杀徐“只因为想多杀一个,两人没什么矛盾”。
当天晚上,熊来到情妇朱某家,熊坦言“杀她前,自己犹豫了几个小时。”朱某正在屉子里帮熊找衣服时,熊还是狠心将她杀了,这时候,她睡在一旁的2岁半的小孙子哭了,担心孩子的哭闹影响逃跑,他便将小孩杀害。
熊说他最对不起的是2岁半的小孩,他说小孩是最无辜的。
照相馆老板申请奖励被驳回
昨日,记者来到汉口复兴二村的“方正复印社”,店主高慧敏正乐呵呵地招呼顾客,自从她认出熊振林并举报获奖后,店里的人气也旺了很多。“10万元奖金已兑现了。”高慧敏说,11日上午,店里收到隔壁照相馆传来的照片,她和妹妹认出照片上的男子就是通缉犯熊振林,报了警。警方在13日就将10万元重奖送到店里,她和妹妹各自获奖5万元。
高慧敏说,举报时并不是为了奖金,也从来没担心过遭到打击报复。她说,当时,她让照相馆老板过去一起核实照片上的男子是否就是通缉犯熊振林,并提出报警,但对方以“害怕被打击报复”为由拒绝。
昨日,照相馆老板称,高慧敏姐妹获重奖后,他也找到江汉区常青街派出所,认为自己也有功劳,应该获奖,但警方称,发现熊振林后,他拒绝报警,因此不能获奖。
警方分析熊振林杀人4大原因
昨日,随州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审讯经过及进展。
警方介绍,导致熊振林杀人的原因主要有四个。一是感情原因。二是经济原因。受经济危机的影响,上半年高价收购的废品到下半年价格下降,亏本很大,他还欠有朱德清、刘季华的外债。三是性格原因。经调查,熊心胸狭窄,争强好胜,报复心强。四是手下员工经常顶撞他,令他心烦。
在采访中,熊振林说:“我到时候可能会请律师搞鉴定,我这段时间得了忧郁症,晚上都睡不着觉,对生意、生活和婚姻都比较绝望。”
对此,在新闻发布会上,随州市公安局副局长蔡秀国回答,熊到案后,精神状态较平稳,生命体征正常,警方暂未准备对其进行精神鉴定。 (见习记者许洋 记者吕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