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连夺8命的湖北随州“杀人魔王”熊振林在武汉被捕。是什么因素让一个“破烂王”蜕变成了可怕的刽子手?通过对熊振林身边人的走访及其本人的犯罪交代可以得出的结论是:极端性格改变了他的人生。
同学
“他不是一般的好胜”
现年35岁的余家志曾和熊振林在随州何店镇贯庄村贯庄小学同窗4年。11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回忆说,熊振林性格比较活泼,学习成绩不差,就是说话阴阳怪气,好出风头,老搞些滑稽的事。
童年时期,余家志和熊振林经常去河边玩水,“他报复心很强,吃不得亏,你要用水击他,他非要搞过来,那时就看出不是一般的好胜!”
熊的家庭背景在同学中令人羡慕——母亲占红英是老师,父亲熊大英在信用社工作,全家都是非农户口。这在当地是少有的家庭。
但知道内情的老年人都知道,熊振林的童年并不幸福。
母亲
“他经常对父母吼来吼去”
熊振林出事后,在老家一直闭门不出的占红英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她后悔“小时候给他的爱太少”。
上世纪70年代,占红英的前夫在“文革”中投湖自尽。后来,占红英转到邻近的洛阳镇教书,认识了在镇手工联社做铁匠的熊大英,两人结婚后,1974年有了儿子熊振林。
“熊家三代都是独子,小时候对熊振林也是百般娇惯,养成了他经常对父母吼来吼去的性格。”婚后不久,占红英就回到了贯庄教书,熊大英则一直住在洛阳镇,熊振林跟着母亲直到读完技校。“他小时候就没跟爸爸住。”占红英说,熊振林小时候很孤单。
1992年,在随州市技校刚读一年的熊振林,因打架被开除,此后便离开母亲,到洛阳镇跟着父亲收购废品。
1995年,熊大英因患肺结核去世。次年3月,洛阳镇人刘季华经人介绍和熊振林结婚。
到2005年,熊振林盖起了一栋很漂亮的两层楼房,还买了两间门面和一套房产,成了镇上有名的“破烂王”,传闻有过百万的家产。
刘季华说,实际上远没有传言那么夸张,熊振林赚的钱几乎都用来买地、买门面、盖房了,手上的现钱只有几万。“他喜欢被人吹捧,让人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刘季华认为,有了钱之后,熊振林开始变了。
雇工
“他这个人疑心很重”
“有钱之后他经常打我,越打越凶。”刘季华说,她甚至被熊振林打得送到医院抢救。
占红英说,儿子和媳妇关系真正恶化,是儿子和朱德清“好上”之后。此前,熊振林被传几次在外拈花惹草。
朱德清是洛阳镇铁塔寺村的寡妇,今年43岁,比熊振林大9岁,有个2岁半的孙子。根据熊振林曾经的雇工余启章的说法,大约在2007年,朱德清来店里卖废品,很快与熊振林“好上了”。
但刘季华在2008年4月才知道这个秘密,她请来侄子把熊振林狠狠打了一顿。有知情人说,熊振林因此感觉蒙受羞辱,一直喊着要报仇。
去年9月,两人离婚。
离婚后熊振林的财产“大伤元气”,两层新楼作价16万判给了刘季华。而离婚后刘季华在两层楼的院子里也开起了废品收购站,与前夫竞争。这些都让熊怀恨在心,刘季华说,熊振林曾不止一次威胁:“你早晚要死在我手里。”深感恐惧的她曾向当地派出所反映过此事。
刘季华认为,熊振林离婚是因为情妇朱德清承诺给他生儿子,但最后朱又不肯结婚了。占红英也说,朱德清曾对熊振林说过“不想结婚,做了奶奶的人再做妈,怕别人说闲话”。
熊振林变得焦躁不安。去年底,因为老被怀疑“偷卖东西”而辞工的余启章,接着去了刘季华的收购站帮忙,经常听到熊在隔壁对工人吼来吼去。“他这个人疑心很重,经常怀疑工人把收购站的东西偷出去卖。”
婚离了,房产没了,情妇不愿结婚,生意不好做了,诸种困顿和压力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关一起碾上了熊振林的心头。
前妻
“心胸狭窄,报复心强”
熊振林也曾经反悔,多次找刘季华要求复婚,刘没有答应。后熊又多次找她,威胁要杀她。
刘季华说:“熊振林心胸狭窄,报复心强,只要跟他有过节的人,过多长时间他都还想报复对方。”
后来在警方审讯中,被问及为何要杀死那些雇工时,熊振林说,他们“占过我的便宜”,“所以杀一个也是杀,杀几个也是杀,反正是犯下了案,难逃一死。”
最先被熊振林杀害的是收购站的两名帮工,接着是一位邻居,接着是3个卖废品的老客户。“这些人可能平常多多少少和熊有些小矛盾。”警方分析说。
根据熊对警方的交代,1月4日早餐时,他将2名雇工灌醉,然后逐一骗到猪栏,用斧头砍死,用杂物将两人的尸体掩盖。然后,把住对面的丁永兰喊来,借口让她去厨房帮忙搬桌子,实施了杀害——杀她的原因是她曾帮前妻介绍男友。
熊振林用同样的方法杀害了其余3人,其中一人被杀前见地上有血,便问是怎么回事。熊平静地说:“那是猪血。”
当晚,熊振林来到刘季华住处,想把住在里面的她和余启章杀死,但余似有察觉,死活不肯开门。熊振林转而赶往朱德清家中,趁夜深人静时把朱德清和她的孙子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