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忠说,2006年,经国土部门批准,县里将城区几百亩地征为住宅用地,由四大机构工作人员自愿报名申请集资建房。按照曾宪忠的说法,西城区当时地价不高,但他们按最高的补偿价——每亩地4.2万的价格给农民补偿,至于为什么村民们说拿到的补偿款只有每亩3.3万元,“可能是被乡里或村里克扣了,这个就不清楚了”。
曾宪忠说,西城区当时的地价每平方米只有173元,员工们认领的价格是175元/平方米,再加上市政道路建设的费用,买150平方米的地,要交200平方米的钱,所以很多人认为不值,“宣传部和统战部就没一个人要,县人大有人掏钱以后觉得不划算,退了9户”。
真的不划算吗?村民们说,县里征地以后,转手就以高价卖给了开发商。曾宪忠说,由于认购的人不多,公务员住宅用地只占了50亩,其余的土地陆续以招标拍卖的方式出让,正是这些土地出让金,让政府有了资金发展经济,带动整个县的发展,“也才有了西城区的今天”。
曾宪忠说,这里地价上升一方面来源于整体大环境的改善,包括县里经济发展,交通更加方便,尤其是去年沪陕高速和宁西铁路开通以后,大大优化了商城县的投资环境;另一方面,这几年县里对城西发展非常重视,集资建房的同时改善了市政道路设施,两方面因素加起来,使得这块土地的人气逐渐旺起来,由原来的无人问津变成了竞相购买。“这样,原来没认购的人觉得亏了,卖地的农民也认为补偿得低了,这两部分人开始闹事、上访,才形成了现在的问题。”
“矛盾上升以后,县里很重视,也相继出台了一些政策,严禁倒买倒卖,限制过户,逐步规范西城区房地产发展。”曾宪忠说。
失地农民如何生存
村民们告诉记者,由于大多数村民不同意卖地,村里的补偿款到现在也没全发下去,有的只是以“借”的名义领出些钱,按人头每人两万元。“有人说我们是刁民,想多讹点钱,其实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们多少钱都不想卖,土地是农民的根啊!县里土地本来就少,就剩西城这片良田了,他们还不肯放过,以每亩3万多元的价格卖掉。先不说子孙后代如何生存,这两万元还买不到两万斤大米,我们失去了土地,也就失去了职业,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呀?”王建则说。
“他们跟我们说土地是国家的,国家在需要的时候就要收回去。我们虽然不懂法,但也知道国家保障农民土地承包权几十年不变。如果说搞开发,能带动县里整体经济发展,我们也支持,我们就是想不通,祖祖辈辈耕种的良田成了官员的别墅,这是国家的需要吗?”一周姓村民说。
记者初步算了一下,即使按曾宪忠所说的当时的地价——每平方米173元算,每亩地的价格是11.5万多元,远远超过了农民所得的3万多元,而此后农民想在新建的楼房里买房,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至少要100多万元,这对他们来说更是天文数字了。如今,他们只能居住在原来简陋的瓦房中,靠四处打零工过日子。
“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中央一再强调要解决失地农民的再就业问题,但我们失地多年了,根本没人管。”另一王姓村民告诉记者,当时征地时,政府承诺修建用工优先考虑本地村民,所以有些村民就用补偿的钱买了三轮车等,希望能在工地上找点活儿干。但后来施工方故意刁难,恶意压低价钱,最后没几户做成的。
王大爷告诉记者,后来县委、城建局等出面和施工方协商,请有车的十几户人家吃了顿饭,每人给了1000多元,算是“买断”了,今后施工方没有义务一定要用本地村民做工。“虽然给的钱只占做工的1/10,但村民们没办法只好同意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不久那十几户村民纷纷被拘留,有的还被判了刑,定的罪是‘敲诈勒索’,还说农民是黑社会,这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这时一位妇女眼眶湿了,她的丈夫就是因此入牢,被判刑半年,前几天刚刚出来。
曾宪忠对此表示,政府当时确实照顾失地的农民,优先用工,但他们抬高价钱,自己把事办砸了。“基本上是过路就收钱,男女老少人人有份,不给钱就采取锁车等极端行为,有的还跟施工方起了冲突,公安局才出面维持秩序,拘留了几个人。”
“其实我们就是想找点活儿干,没有地,又不让干活,还怎么活呀!”那位妇女抹干眼泪,轻轻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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