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一个存放近千吨水泥的库房挡住了奔涌而下的泥石流,那么,在此次事故中遇难的人数可能要更多。正是这千吨的水泥,为600多人赢得了逃生时间。
意外白天大晴天 晚上大暴雨
6月10日夜23时,记者赶到了宾川县与永胜县交界的钟英乡街上时,这里似乎一切如常。可就在前一夜,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概9点半,老大的雨一下子下来,灯光照过去,那雨点真是一团一团往下砸。”60岁的杨翠英说,她在当地经营一家旅社,9日晚上这场来势又急又猛的大雨,在她记忆里,一年也难有一回。白天还是大晴天,怎么晚上就下暴雨?没有一点准备的她忙乱地拉上老伴去收衣服,期盼着这场大雨别惹出什么事来。一小时后他们才知道,离这28公里的鲁地拉村真出事了。
消息最先传到了设在离杨翠英家约100米处的鲁地拉水电站工程筹备处。10点40分,云南华电鲁地拉水电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侯建刚接到电话:鲁地拉村发生泥石流,设在那里的工棚出事了。他立刻带人往工地赶,揪着一颗心:现场究竟怎么样?
当时工地上有两个施工单位在这里为鲁地拉水电站的建设进行准备:水利八局和中冶武勘。当晚一位参加救援的相关负责人说,泥石流所覆盖的地方约一平方公里,约有600人驻扎。“我一直在想导流槽。”侯建刚提到的导流槽是专为解决驻地周围可能发生的泥石流修建的,“届时,导流槽可将泥石流直接引导入江。虽然还没完工,但应该能起到一部分作用。”
23点15分,当侯建刚一行赶到时,迎面而来的工人脸上惊慌的表情让他有了不祥的预感:有人被埋了。
出事雨声掩护 泥石流悄然扑来
22时,有的人正准备睡觉,有的还在打牌。刚来工地没两月的小王正在设在活动房的宿舍里玩电脑,当他的注意力从电脑前移开时,屋里的积水已不知不觉间涨到了小腿。
这时,水电八局鲁地拉施工局局长刘大庆正在会议室和各个工头们商量防汛的工作,“这是我们临时召开的会议,就是针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正准备散会时,泥石流就来了。刘大庆冲出会议室,吹响警报的口哨。在这个暴雨夜,哨声再紧急,也盖不过雨声和泥石流滑下的声音。“近处的人听到哨声跳了出来,远处的人就很难听到了。”
“我们之前曾做过预案,如果泥石流下来,该怎么撤离。”这次,预案起到了作用。宿舍区的人刚逃出屋,泥石流便排山倒海扑来,洞穿了两排活动房,奔江而去。“从我吹哨到泥石流扑翻房子,可能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
事后他和技术人员查看现场后认为,宿舍区上一座水泥库房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逃生时间。“库房里有近千吨水泥,就像一座坝一样,泥石流从山间直扑下来,到水泥库房这里被分为两半滑下,速度、力量都减弱了。”
从宿舍区到铁桥百余米的路程,黑暗中工人们跑得跌跌撞撞,有人赤着脚,有人穿着雨鞋,但也好不了多少,一名工人心有余悸地说,感觉到处都是水、泥,心慌腿软,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快跑。
记录
成功脱险后少了9个人
大家跑出危险区后才发现,什么都没带出来,包括衣服、鞋子,很多人只穿着一条短裤。邻近一些工队听闻灾情后,立刻组织人给受灾工人们送来了棉被、衣服,有的甚至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这种人与人之间的互助,真是让人非常感动。”当晚,情况稍定后,各作业队开始集中自己的人员、清点人数,发现少了9个人。
10日凌晨2时,一些人回到左岸工地,开始搜救。残存的工棚几经呼喊,但无人应答。“泥石流冲击大,要是人被泥石流一埋,那就是全身覆盖性的,生还几率很小。”即使小,一拨人仍在工地上救援,但是泥石流中有很多石块,让他们难以继续救援。为了保证救援人员的安全,施工方决定天亮后进行大面积搜救。
早晨,救援人员发现了3名失踪者的遗体;下午,又发现了5具失踪者遗体……“当一名女子的遗体被挖了出来后,现场人的心都要碎了: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很小,让人看了说不出的难过。”
搜寻最后一名失踪者成了上百名救援人员的工作。最后,在事发地百米之外的泥石流堆中找到了他。(春城晚报 杨茜 彭波 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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