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在武汉免费派送的“双规”牌杀虫剂,因其商标名称和“不但能杀害虫!还能杀贪官!”的广告词,被称为“史上最牛的杀虫剂”。昨日下午,“双规”商标的申请人傅方文来到本报(注:春城晚报),带来了他的杀虫剂和写给云南省政府的诤言书。是“反贪”还是商业炒作?随着“双规”牌杀虫剂的抵昆,再次引起人们的关注。
建言政府采购其产品
傅方文是海口市民,他自称此次来滇是为云南省反腐倡廉事业诤言。今年6月他在网上看到云南向社会公开征集诤言的消息,“我花了好几天想诤言的内容,最后定了这个反腐的主题”。傅方文出示了他7日从海口飞到昆明的机票,并表示接受完采访后,将去省政府提交他的诤言。
装诤言的文件夹封面上贴着白色纸条:千里送反腐诤言,不求奖金为反腐。其内容是“建议云南省在全国首开先河,采购中国第一个反腐产品——‘双规’牌杀虫剂,作为政府预防腐败的特殊商品”。傅方文认为该产品对党员干部有很好的警示作用,把“双规”牌杀虫剂摆放在容易产生腐败问题的、有权力的政府部门,既能对官员起到心理震慑作用,又能提醒来办事的市民自觉抵制腐败行为。在诤言的最后,他写到,为了表示他对云南反腐倡廉事业的心意,他准备向省政府捐赠100瓶“双规”牌杀虫剂。
采访结束半个小时后,记者接到了傅方文的电话,他说已经把诤言和杀虫剂送到了省政府的诤言接收点,并留下联系方式,“如果政府接受我的捐赠,我就从海口托运100瓶杀虫剂过来”。
从收入中提取反腐基金
傅方文带到昆明的是杀虫剂的第一代产品,产品包装上关于反腐的内容分为警醒篇、选自诗经的硕鼠篇和第1号红色悬赏令三部分,红色悬赏令通缉外逃贪官、原浙江省建设厅厅长杨秀珠,悬赏1万美元。产品包装上还印着:“我们每销售一瓶‘双规’杀虫剂就从销售收入中提取0.5元作为反腐基金。”据称,反腐基金将用于重奖举报贪官的英雄,以及从经济上帮助为反腐倡廉作出贡献的勇士。
傅方文设想的悬赏流程是:基金会接受群众举报,将举报转与当地纪委,如查实后给予举报者重奖。基金会运作的模式是让“全国人民”推选一个负责人来管理,由于“腐败是没有监督导致的”,所以还计划在每个省推选一个代表,可以随时到公司查账。傅方文介绍,他们第一批生产了1000瓶“双规”牌杀虫剂,主要用于免费赠送,其中在武汉、广州两地就各派送了300瓶。大概在明年年初进行大规模生产,每瓶价格在15元左右。今天,他就将前往成都,拍卖“双规”杀虫剂在当地的总经销权。
对于记者关于悬赏1万美元能否兑现的疑问,傅方文解释说,虽然目前产品还没进入销售阶段,基金会没有正式成立,但从举报到最终落实,需要一段时间,那时资金就将到位,基金会就兑现悬赏承诺。
商标注册仍在复审中
在产品包装上,“双规”后面带着TM标志,傅方文说这表示商标申请还在受理过程中,之前申请曾被驳回过,但他随后就提出了复审。
傅方文提供的材料显示,2005年8月,他就在海口市开始酝酿注册“双规”牌商标,当年9月4日被国家工商总局驳回。驳回理由是,“双规”是我国监察机关在实际工作中采取的一种具体措施,若用作商标,容易产生不良的社会和政治影响。傅方文认为,商标法没有规定“双规”这个词不能注册,法无禁止皆可为,因此“双规”作为注册商标没有问题,当年他再次提出了该商标注册申请,国家工商总局再次受理。
在等待复审期间,傅方文以总经理身份在海南注册了一家公司,并找到广东珠海市一个工厂代工生产杀虫剂。根据他提供的材料,记者了解到,“双规”牌杀虫剂生产商是珠海某科技有限公司,该产品具有生产批号和卫生杀虫剂登记号。
对此,云南凌云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李春光的评价是:傅方文利用法律漏洞打擦边球。商标法第八条规定,“有害于社会主义道德风尚或者有其他不良影响的”的商标是被禁止使用,但该条规定对双规等具体名称并没有禁止,民法给予公民权利就是“法无禁止皆可行”。他认为,通过立法明确“产生不良影响”的具体判断标准,才能避免近年来层出不穷的商标注册事件。
记者手记
见怪不怪背后的态度
从今年5月起,傅方文就带着“双规”牌杀虫剂亮相武汉、北京、广州等地。其间,他还将生产的第一瓶杀虫剂随着一面锦旗送给了中纪委,了解到这些,昨日的送诤言、送杀虫剂到云南省政府,就让人不觉得突兀了。
2003年,傅方文在海口开办了一家名为“抗日战士”的网吧,曾引起国内外的关注。当记者问他的杀虫剂商标是否延续了网吧名称的思路时,他笑了:“你上网输入我的名字,查查就知道我有‘苏丹红’等几十个商标。”对于记者的一些提问,傅方文的答复是“我给你的资料上都有”。他所指的资料,是一份有20多篇文章的复印件,里面是南方都市报、新京报、重庆晨报等多家媒体对“双规”牌杀虫剂的报道,还有报纸、网友对他的各种评论。
近年来,各式各样的商标抢注事件层出不穷,如“中央一套”、“爱戴”被人家注册成避孕套。尽管有些还没有批准,但都赚足了民众的眼球,虽然质疑的声音从未间断,但炒作的浪潮依然一浪高过一浪。在这样一个思想开放、文化多元的时代,各种概念频繁被结构、被颠覆。只要不超越法律规定、道德界限,不管是创意还是炒作,在商业社会都是正常的。民众已开始见怪不怪,社会的宽容态度显示了时代的进步与发展。(记者 罗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