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桂芳只是温岭市滨海镇新中村的一位普普通通农村妇女,善良淳朴的她19岁嫁到夫家时,就从公婆手中接过照顾小叔子张菊生的任务,丈夫病逝后,她毅然决定带着小叔子改嫁,这一照顾就是36年。
“这些年来,多亏嫂嫂颜桂芳照顾了,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了。”一提起嫂嫂,张菊生泪流满面。
一次放钓使他瘫痪了
13岁开始就家住在海边的张菊生,经常随父亲到海边去捕鱼虾。
1954年的那个冬天,仅因一次放钓(所谓放钓,就是当地农民乘海水退潮时,在海涂上放下一个又一个鱼钩,涨潮时,有些鱼就被鱼钩钩住了,等到第二次退潮时,农民们就去收获这些被钩钩住的鱼),16岁的张菊生从此瘫痪。
那天,张菊生和同村的张某在海涂上放了300多枚鱼钓。
第二天,潮水退尽后,张菊生连忙脱下长裤,穿着短裤,赤着双脚,跳入了泥泞的海涂。
虽然张菊生冷得发抖,但放在海涂里的300多枚鱼钓必须收回。他强忍着寒冷,好不容易收完鱼钓,收了一斤左右的泥鱼,哆嗦着回家了。
回家后,张菊生发起了高烧,全身疼痛不堪,连饭都不能咀嚼。
当张菊生全身浮肿,两腿几乎失去知觉时,父母才急了,尽管家境十分贫困,但张菊生的父亲借了钱,带他去四处求医。但两个月后,张菊生还是筋脉萎缩,瘫痪在床。
嫂嫂接过了照顾的任务
“瘫痪后,我想到了死。”回想起当初的情形,张菊生说:“那种滋味真正让人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张菊生说,是嫂嫂颜桂芳给他了活下去的勇气,使他燃起了生命之光。
1971年,19岁的颜桂芳嫁给了张菊生的哥哥张兰生。为了减轻年迈父母的负担,颜桂芳主动从他们手中接过照顾张菊生的义务。
“他毕竟是小叔子,我一个刚进门的媳妇,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个子小,为了防止小叔子生褥疮,我要经常为他翻身、擦身子,那时候力气不够,就一点一点挪。”
有一次,张菊生忽然上吐下泻,这可急坏了颜桂芳。颜桂芳赶紧跑出去叫医生,经检查,菊生得了急性肠胃炎。颜桂芳立即付了药费,叫医生为菊生挂盐水。这一夜,颜桂芳一直守在菊生床前。菊生经常牙痛,不能咽食,颜桂芳就到药店为他买来止痛药。颜桂芳说小叔子牙痛可能是体质虚弱了,于是就经常买些营养品给菊生补身子。
喂饭、倒尿壶、洗衣服、洗被等等,张菊生的父母相继去世后,颜桂芳毅然一人挑起了照顾瘫痪叔叔张菊生的重担。
带着小叔子改嫁
1987年正月,灾难又一次降临张家,颜桂芳的丈夫张兰生因高血压中风不幸病逝。当时,三个孩子最小的只有9岁,一下子失去主心骨,颜桂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不仅要负担起照顾3个孩子的责任,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小叔子。
村里人觉得颜桂芳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日子过得挺难的,就四处张罗着为她再找个夫家。
当时,颜桂芳就提出了一条:改嫁可以,但必须带上自己的孩子和小叔子。很多人被这条件吓跑了。
最后,颜桂芳把憨厚老实的冯友清招进了家,共同支撑起照顾小叔子和3个孩子的重任。冯友清就像照顾亲兄弟一样照顾着张菊生,使菊生备感温暖。
颜桂芳的3个孩子也很听话,每天都要到叔叔床前问长问短,给叔叔讲讲笑话,读读报纸。每次台风来临之前,大儿子张勇清总是首先把叔叔背到自己房间里,并守在叔叔身边。他说,叔叔身体残疾,不能行走,他必须保证叔叔的安全。
有人说,颜桂芳真傻,叔嫂互不相干,各人自扫门前雪,何必要36年拖着这个累赘呢?颜桂芳腼腆地笑了笑:“没什么,菊生瘫痪在床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眼睁睁看着他饿死。”(记者 郑玲富)